“……”,二人都不说话,僵在了那里。
门外梧然催促道:“公子,该赶路了。”相因这才逃过一劫。
车轮一路向西,也不知是到了何处,钟离述下车与人交谈。相因只听那是一名女子,恭谨道:“父亲出门去了,兄长还请到别院稍待。”
几人换乘了肩舆,来到一处清净小院的门口。
她看不见,害怕摔倒。牢牢抓着钟离述的手臂,一步步小心地走回房里去。
钟离述在她头顶轻笑道:“嘴上说着不要,手上却很诚实,陈相因,你又骗人!”
“我没有。”说着,她就好强地松开了手,自己摸索着门框往里走。
可没人提醒,她还是被门槛绊了一跤。
钟离述扶住她手臂,然后一个转身站到她面前,让她跌到了自己怀里。
“手臂给你,要不要?”
陈相因只好服软,干脆利索道:“要。”
“嗯,乖。往前一摸就抓到了。”
相因两手往前一抓,果然,他一直抬着胳膊等着。
钟离述显然不如许大虎会照顾人,也是,他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比如说,每次路面上有坑或者上台阶的时候,许大虎都会提前提醒她避开。虽然钟离述也在她身旁,可她上台阶的时候还是磕到了脚,也不知道还有几蹬才上完,每次都伸出脚试探一会儿,才敢站稳。
她甚至能想象钟离述在她旁边等着看她磕掉大牙,好幸灾乐祸、哈哈大笑的模样。
钟离述似乎有正事要谈,将她送回房之后便匆匆离去,直到很晚才回来。他一直将晚饭端到了房间里,也许是因为如此,他的身上闻起来倒是有些烟火之气。
“你做的吗?”
钟离述从她语气中听出了嫌弃,脸黑了黑,道:“不是。”
嚯,不是就好了。
也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怎样,每次夹菜的时候都要碰到相因的嘴唇,蹭她一嘴油,还有淡淡的菜香。
瞎了的是他吧!
相因不禁想起以前的大傻,满心好意地喂给她鸡腿,可是现在钟离述好了,大傻也不见了,没人对她实心实意的好了。
既如此,她就拿出些气势来,破罐破摔好了,“给人喂饭的时候不要喂这么快,等人咽下去再喂下一口,筷子不要过于靠前也不要过于靠后,靠前够不到,靠后会戳到嗓子里去。”
钟离述夹住的茄子丁堵住她的嘴唇,道:“很好,还会提要求了。”
他嘴上应着,动作还是照旧。相因饿得很,又不能不吃。钟离述用了一双银筷子,被阳光一照,会反射出光芒,相因用力去追逐那个光点,就着他的手吃东西。
等吃饱了,她才有精神反应过来,她怎会感知到那光亮呢?
钟离述听她所言,着人去请东方阔。
把脉之后,东方阔神情倒是放松了下来,道:“毒确实解了不少……”
他似乎没说完,但钟离述接过话头:“纱布还不能解,若是突然遇上强光,眼睛就再也好不了了。”
相因在大夫面前老老实实,听了钟离述的话,也更加乖巧。
“公子所言不错,我再开几幅药,以作搭配。”
相因觉得眼前有些光亮,可还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脑袋后面仿佛垫了什么东西,有些不舒服。
“别动。”钟离述一下抓住了她要动的手,“这个绷带还要再带几天,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什么病根?”
“眼皮松垂,像老太太那样。”
相因连连摇头,“那我不要。”
钟离述窃笑,还挺好骗的嘛。
钟离述命人把碗筷收拾下去,又自己拾掇完,才回到床上。
相因已经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无数次了,听见人过来了,问道:“太子爷,您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回府当厨娘啊。”
“大夏国没有这样强买强卖奴婢的规矩。”
“你之前顺走了那么多钱,我回点本都不行?”
说到这,相因就理亏了。她低下头,好半天才又抬起头来道:“那我给自己赎身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