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一低头便瞧见她修长的脖颈与莹润的耳垂,不由得抬手摩挲两下,温声问道:“怎么瞧上了那玉簪?”
苏烟长睫轻眨,脑袋急速运转,口中答道:“觉得好看罢了。倒是阿裴买那桃花玉簪做什么?”
顾裴手上一顿,收回来似是随意的搭在苏烟腿上,问道:“昨日你刚回京,我却未曾送出什么,烟儿可生气?”
感受到腿上一重,苏烟的心立时提了起来,虽知不可能,心里却总不可抑制的心忧他要弄断她的腿。
假装自然的将他的大手抬起来扔回去,微微扬起头,却又避开顾裴的目光,骄矜道:“不过是出趟京罢了,哪里用得着送礼。”
上辈子顾裴很是喜欢她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如今却只觉得刺目。
慢条斯理的将那木匣拿过来,顾裴拉开滑木瞧了瞧,半响又嗤笑一声合上,丢到地上。
首辅府的马车底自是铺有柔软细腻的垫子,那木盒不过弹跳两下,便安静的陷在毛毯里,也不知里面的玉簪是否有损伤。
饶是苏烟早有准备,心也不可抑制的沉了下去。
顾裴这是...不愿再伪装下去了吗?
但不论如何,苏烟总要做出些反应,总归不好叫情况更加恶化。
苏烟小脸沉下去,直直看着顾裴眼底,质问道:“阿裴这是何意?”
虽是质问的口气,那晶莹的眸子里却划过一抹受伤,不过分卑微,又恰到好处的被顾裴捕捉。
又是这般模样,顾裴忽觉没了意思,一把扯过苏烟,迫得她半伏在他腿上,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受惊小鹿一般的眼神,捏住她的下巴,轻笑着问道:“苏烟,玩弄别人的感情便这般有意思吗?”
苏烟是真惊着了,顾裴虽为名门贵子,与一般只知花前月下的纨绔子弟却是不同的。他虽瞧着是幅翩翩公子的纤细模样,锦袍下却满是少年人蓬勃的力量。
这具身子不过碧玉年华,身子刚刚发育起来,身前的柔软隔着层层布料依旧清晰的感受到身下结实的肌肉,苏烟脸上一下子腾的红了起来。
正要挣扎着起来,却又被顾裴紧紧的按住,问出那样的话语。
苏烟只得用手勉力撑着顾裴大腿,竭力隔开些距离,保持着自己贵女的风范,面容清淡,眼神冷肃,“顾裴,放开我。”
可这话说出来,不过达了三分效果罢了。
苏烟毕竟也是未出阁的姑娘,此时虽强行想要摆出郡主的高高在上来,面色却通红一片,眸里盈盈泛着水光,含着些许的恼意与畏惧。往常清冷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生动的起来。
顾裴眯了眯眼,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慢慢划上她绯红的脸颊。
苏烟稍一瑟缩,想躲又躲不开,眼里好似蕴着汪水,含着些羞又含着些惧,手下抓紧顾裴大腿上的布料,倔强的瞪着顾裴。
微凉的手指又从脸颊划向脖颈,食指在她耳边轻蹭,其余四指慢慢环住她的细嫩的脖颈。
苏烟心里一惊,松开手里的布料,慌忙抓住他手腕。
只是这么一来,她身下便失了力,全部重量皆压在了顾裴身上。
顾裴眸子悠的变暗,小姑娘纤细的脖颈几乎一手便能环住,脆弱的仿佛一折便断。脸上和耳垂都泛着粉,热气烫着他指尖,叫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用力。
感受到身上压实的柔软,顾裴喉结微动,倾下身子,附在她耳边,语调温柔,“烟儿若想提前尝尝那断腿的滋味,便尽管去勾搭。”
瞧了瞧苏烟震惊的眸子,顾裴轻笑一声,推开苏烟,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苏烟从飘动着的帘子间看着顾裴的背影,心止不住的剧烈跳动起来。
他说提前。那便已是有了断她腿的想法,甚至或许对时间手段有了计划,只是如今或许碍着她郡主的身份,无法动手罢了。
勾搭?他疑心她勾搭魏宁不成?她分明那般厌恶魏宁!
只是他不愿瞧见她勾搭别人,是不是代表他心里还有一分她?抑或是只因着大男子的面子,不愿叫自己的“女人”被人沾染?
慢慢闭上眸子,苏烟的心也逐渐趋于平缓。
不论如何,她总是要完成任务的。会叫顾裴重新爱上她,叫他知晓这辈子的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他。若是能将上辈子的背叛之事洗白,那便更好。
*
漫山遍野的野花点缀在青葱的草色中,顾裴身着一袭青色暗纹锦袍,手上执着一支象牙白玉画笔,时不时的看看远处,在面前的纸上勾画着什么。
远处花丛中,站立着苏烟。
苏烟身着素白的衣衫,纤细白嫩的玉手搭在胸口,乌黑浓密的青丝,一半被带粉的桃花玉簪松松挽着,一半柔顺的垂在身后。与那素白衣衫一起,随着春风飘动轻飞。
皮肤清透,眸光干净分明,清清淡淡,遥遥的看向远方,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随时都会离去。
那明亮的眸子看向顾裴,声音含着些许撒娇的意味,“阿裴,我站累了,你画好了没有?”
顾裴招手示意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