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开车啊。”虞梓纾看这车上男人没一个靠谱的,不由出声提醒一句。
却听慕枕安凉凉来了一句:“应该不是被他们打情骂俏吓着的吧?”
慕玢瑜一愣,倒抽一口凉气:“妹妹冤枉啊!我可是货真价实铁打的直男!”
“慕少爷,我也是啊——”许舸泽拖长尾音,还带了些委屈,“可高中那会儿,谁没磕过我俩呢?就离大谱了嘿。”
“他妈的。”
第74章 身不由己
“小姐哭了。”
马车一路平稳,在宵禁前缓缓进了城门,许舸泽才一字一字咬着出来。
慕玢瑜闻言,第一反应是掀帘探出头来:“哭了?可恶,要不是……我哪儿会打她。”
“我还生怕侯爷一个着急就要掉头回去哄呢。”许舸泽不紧不慢,反手按在侯爷头顶,生生把人给摁回车厢里去。
“爷又不是小孩儿。”
“侯爷不给别院扫除一下?就这么放任蛇虫肆虐?”
“有那人在,又不会咬着妹妹。”慕侯爷闷闷说了句,又颇不甘心探头出来,“明日要是流言四起,也不必管。”
许舸泽懒散应了一声,又把人推了回去,想起回来时无意一瞥,他们家千金可好着呢,打了个呵欠后,眼里就浮起一层水雾,瞧着确实梨花带雨模样。
他低低笑了一声,看得一旁车夫有些懵,管事爷与侯爷这般,要搁旁的人家,定是要被打一顿扔出去的。
许眠醒来时,身处的是陌生屋子,他警觉要坐起,却动弹不得,肋间的伤又渗出血,火辣辣的疼。
他这才注意到屋内的人,见过许多千金小姐,这位倒是与众不同,她在昏暗的屋里坐着,仰起头伸展,像是慵懒的猫儿,膝上的话本顺着裙摆滑落在地,不轻不重,将他猛的回神。
“醒了?”听见的却是男声,属实把他唬了一跳,那姑娘转过头来看他,窗外夕阳正往下沉,只有一点点光亮透进来。
“说是今儿能醒,我还纳闷呢。”慕枕安嗔了一声,抿唇笑着在许眠床畔躬身,“你叫什么名儿?”
许眠本能觉察到了危险,又避着千金近在咫尺的注视,眼神飘忽间,这才看见角落暗影里站着个男人,像是死咬着猎物不放的猛兽。
“阿琤说你是她师兄,看把她急得,都向我跪下了。”
“阿琤?”许眠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名字,他们搭档了有几个年头,从她十七岁起到如今,“那她人呢?”
慕枕安在他床头坐下,好心好意给人垫了个软枕,正要伸手去扶,就被唐久翛抢先了,许眠觉着好似这对男女都十分危险,说不上来。
她笑笑,没在意自家夫君的威胁眼神,接着道:“她忙着呢,许眠,你可真不懂规矩,和她一个样,还是槐哥好些。”
这狡黠千金道破了他名姓,掩口笑了几声,有些娇媚模样,许眠愣愣的,想着自己该是被救了,让阿琤下跪救自己实在不应该,他本该感谢眼前人,但又心里不快,倒不如死了。
“模样倒是端正,比起夫君还是差了些。许眠,值得吗?”她又这样问。
第一是问她为他伤心伤身值得吗?第二是问他为国身不由己值得吗?
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身不由己也不是一两年,好似是初生起就如是,谁不想要安安稳稳的日子,可这样的日子,由他们给百姓构建也无妨。
许眠敛眸,攥紧双拳:“小姐大恩,许眠必会报,只是眼下,还请小姐送我回去。”
慕枕安都走到门边了,听见这话,像是听了大笑话,笑了好一阵,才倚着唐久翛怀里,回首作答:“进了我慕枕安的地界,你还想上哪儿去?”
慕枕安的大名,头一回听,是从寒槐师兄那里,他夸赞这位千金多么厉害,手段狠辣,雷厉风行,有时也许仰仗她的耳目才更好成事。只是后来,师兄好似是很少提她了,常摩挲着一块玉佩,上头是个“慕”字。
“嘁,瞧把你吓得,我可养不起朝廷的鹰犬,只留你到伤好。”慕枕安反手替他阖上门,临了还补充了一句,“哦对了,闻筱也在这院儿里,但不许你去探她。”
许眠坐在彻底暗下来的屋中,不知所措,随后缓缓抬手,捂住自己泛热的双眼,低低呢喃:“该死,想起来了,这下惨了。”
第75章 朝廷兵刃
慕枕安戏弄许眠就像是在戏弄一只炸毛的猫,她拿捏着逗猫棒,在这样的时辰里偷闲。
“好姐姐,我左右在这儿碍你们夫妻的眼,将我送回去又能怎的?且放过我罢。”
“聒噪,闭上嘴,不然把你毒哑了去。”千金悠悠然翻了一页书,看都不看他一眼。
可怜的许眠闭上了嘴,坐了不到一会儿,又想说什么,张张口,就瞥见唐前辈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