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再次打开,下人颤颤巍巍的将明丽请进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小姐请我随来。”
“王爷睡了,您稍等。”下人退下,明丽站在院子里望着没有一丝光亮的寝室,她终是鼓起勇气,抬手叩门。
好一会儿屋子里才传出来声音,“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安安。”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漠的没有一丝的感情。
明丽知道,他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跪下去的那一刻,冷硬的石板砖咯的她膝盖生疼,阴沉了整整一天的乌云现在开始下落,豆大的雨点打到脸颊上冷冰冰一片。
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点了灯,那人站在门口逆着光,阴沉沉的的看着跪在雨地里的她,身旁伺候的管家拿着一把伞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半个时辰过去,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反倒越下越大,瓢泼大雨打在身上,冰冷刺骨,明丽很快就撑不住,麻木的趴在石板上。
她抬起头,脸上精心勾勒的妆容让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那一层厚厚的面具脱落,露出她原本的样子,乌黑的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头,贴在脸颊上,一张脸惨白的毫无血色,狂风暴雨下,脆弱的花朵很快就被摧残的不像样子,几乎凋落。
“够了,”萧碎的手握成拳,滴滴答答的殷红从指缝里渗出,暴怒让他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大步走到明丽的身边,带着血腥的手将她的头抬起来,“真的不后悔?”萧碎眼里的残暴近乎喷涌而出,食指与拇指之间的力气大到恨不得将她的下巴捏碎。
“不悔。”苍白的脸色挡不住她眼里的坚决,望着他的目光带着视死如归。
她眼里的坚决磨灭了他心里最后的一丝不舍,伴随一声惊呼,萧碎将她猛地扛上肩膀。
“备热水。”他低吼。
猛地被放在床上,看着要离去的萧碎,“别走。”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拉着他的衣角捏的指尖泛白。
可怜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辱,微开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萧碎猛地扭过身,“他就那么重要?”
手里的衣角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是。”
萧碎离去的步伐有些不稳,肩膀一高一低,平时他绝不会这样走路,他只会努力的克制着,慢慢的走,让人看不出他腿上的毛病,明丽颤抖着唇,扭过头。
“小姐,请随奴婢去浴室,”丫鬟看一眼明丽的脸,又马上将头底下,这样好看的人,难怪王爷会失态。
她跳进浴桶,膝盖上一片乌青,温热的水将身体里的寒意慢慢驱散,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不能穿,随拿起一旁男子的衣服披上身,这件衣服她曾经见萧碎穿过。
回到寝室,萧碎已经躺下,微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颇有些岁月静好,看着走进来的明丽慢慢靠近,那双眼睛里晦暗不明,涌动着她看不懂的漩涡。
灼人的目光肆意的将她包围,明丽开始不自在,发梢的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落在地上的雕花毯子上,晕染出一片片的深色痕迹,过长的衣衫让她只能惦着衣服走路。
“岁岁,”两个字出口,萧碎看向她目光陡然一冷,阴森的像是要吃人。
明丽心头酸涩,她看向萧碎的眼睛,“岁岁,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怕。”泪水划过脸颊,一滴滴的烫着他的眼睛。
“岁岁早就死了,是你亲手杀了他。”他残忍的打破她的幻想,告诉她,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少年,他伸手摸向眼角,那里有一道微小的疤痕。
视线落到萧碎的眼角,明丽闭上眼睛,泪珠一串串落下。
许久,她睁开眼睛,惨笑,“安安将死于今夜,她临死前最后一次求岁岁,求他救那个人一命,他死,明丽绝不苟活。”
披在肩头的衣衫尽数落下,不知道她是的话语,还是她现在的身子,萧碎的眼睛一瞬间血红。
“死了好,正好给岁岁陪葬。”他扑向自己的猎物,迫不及待地想要撕碎她,张嘴咬向猎物的脖子。
明丽一动不动的将自己祭献给他,尖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要逃跑,可那人早已预料了她逃跑的动作,伸手将她狠狠的按住。
她动动弹不得,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为所欲为,情到浓时,他哑嗓子逼她:“安安,说爱我。”
她紧咬着牙关,倔强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引来他更凶狠的惩罚。
折磨让她几经崩溃,忍不住啜泣,时过子时,才慢慢停息。
魇足后的萧碎恨不得将她镶进骨血里,一只手手里把玩着她的一缕乌发,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慢慢的擦拭她脸上的汗水与泪珠。
“安安死了,萧碎你亲手杀了她。”明丽的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像是一朵花被攥手里狠狠的揉搓过,花瓣上满是伤痕,破碎不堪。
干涩的眼角流不出一滴泪水,心一抽一抽的疼,她的岁岁死了,安安也死于今夜,从此萧碎只是萧碎,明丽只是明丽,五年前靠在一起彼此取暖的的日子终是回不去了。
看到萧碎腿上的疤痕,明丽的眼里再无波澜,她知道,他的腿一到阴雨天和寒冷天气时就难熬,痒疼的仿佛千只蚂蚁啃咬,曾经的安安会心疼,可现在看到,明丽压下心里的酸涩,安安死了。
她一遍一遍的强调,生怕自己忘记,累到极致,痛到极致,人便只剩下清醒,她被他拥在怀中,两人亲密无间,心却相隔千万里。
一想起曾经,她连恨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廉歌能好好的,他能活下来,那她不论做什么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