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拂过, 见一身形纤瘦的少年从围墙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借着月光,侍从看见齐湛白皙的面容上有一团青紫, 不由得问道:“殿下,您的脸?”
只见眼前一花, 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攀上自己的脖颈。
侍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道:“殿......殿下。”
夜色下, 少年一身玄衣与黑暗融为一体, 眼眸幽深,正静静盯着他。
那双瞳孔极深, 让人一眼望去只觉寒凉, 紧接着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如方才那般习惯性地舔舔那颗尖牙。
侍从顿时双腿发软,一股死亡的濒危感涌上心头, 脖颈也被越捏越紧, 逐渐感觉到不能呼吸。
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他从快要断裂的喉咙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求饶,“殿......殿下,放......”
齐湛在黑暗中”噗嗤“一笑,手卸了力, 侍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如一团烂泥。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 耳边传来“嘶嘶嘶”的声音。
侍从惊恐地瞪大眼,只见一条浑身青黑的小蛇爬上他的肩头。
他抖着身子, 哪条拇指粗细的小蛇吐着青黑的芯子,一口咬上他的脸。
不过瞬息,侍从倒在地上了就没了声息。
齐湛嘴角噙着一抹笑,半蹲在地上欣赏着侍从临死前的惊恐。
侍从面色青白,伤口处隐隐发黑,脸上攀附着一条条黑色纹路,形容不可谓不凄惨。
齐湛吹了个口哨,青黑小蛇便听话得钻进他的袖中。
月光打在他肿胀的半张脸上,仿佛索命的修罗。
今夜心情着实不太好,辛苦他给他解闷了。
屋内,齐渊坐在凳子上,回想起方才的那股诡异的异香,眼神微深。
*
御书房内。
身边宦官将加急密件双手呈给帝王,梁煜随手接过密件。
密件上有滴蜡的印章痕迹,在右下角有齐骜的私人印章,一个小楷的“齐”映入视线之中。
梁煜撕开蜡封,展信细读。
大内总管魏公公,见帝王皱眉不语问道:“陛下,这信中说了什么?”
梁煜静默片刻,才伸手扶住额头,沉声道:“齐国皇帝传信,要让朕将那齐国皇子放回去。”
魏公公大吃一惊,道:“陛下不可,这本来便是齐国战败,未让他们割城让地已是十分仁慈,竟还妄想将那质子放回去。”
梁煜沉沉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不用你说,朕心中有数。”
魏公公瞥见帝王的神色,似乎很是为难。
他在这宫中待了将近三十年,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练到了极致,端看帝王迟疑的模样,估计这信里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屋内的蜡烛烧了半截,才听得梁煜又道:
“你可知齐国的连州与益州?”
魏公公时常陪伴帝王批阅奏折,自是对这两个地方十分熟悉。
这连州与益州都在齐国边境,不过一个在西北角,一个在东北角,都恰好与梁国接壤。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连州产盐,重要性自是不用说,而益州风景秀丽,民风淳朴,还与东翼接壤,一些稀奇玩意便来自这个边境小国。
思及此,魏公公答道:“都是好地方。”
那厢,梁煜也道:“齐国愿用这两座城池换那齐国皇子归国。”
闻言,魏公公大为震惊,“不是说这齐渊出身低贱,在齐国几个皇子中是最不受宠的吗?”
梁煜靠在椅背上低笑一声,“有时......不能只看表象。“
“看来,是个不简单的,不然那齐骜也不会以这么大的代价将他赎回。”
“那陛下的决定?”魏公公立在一旁,心中已经猜出了答案。
果不其然,听得梁煜道:“换,当然换,这笔买卖当然不亏。更何况,若是要杀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