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中来回踱步的池苒焦灼不安得恨不得化为一缕清风去到他的身边,安抚他。
前面陪同陆修郢去医馆的左言在她等得快望眼欲穿之时,终是带着一脸复杂, 又不懂得如何开口的神情归来。
“晨晨他怎么了,他有没有事!大夫又是怎么说的!”此刻的体面, 修养她都顾不得了,她想要知道的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挠了下后脑勺的左言抿了抿唇, 对上她快要喷火的视线, 这才支支吾吾地说:“姐夫没有什么事, 只不过是大夫说姐夫怀孕了, 然后大夫还说………”
“大夫说什么, 你快点说!”
“说姐夫的身子骨本就弱,又因为最近情绪低落导致胎相太平, 这个孩子,可能不一定能留下。”就是因为这样, 她才不敢开口的,生怕大人届时会空欢喜一场。
听到最后一句, 池苒兀自低头沉默起来, 随后宛如失神般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张了张嘴的左言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谁料听到了一声极轻的抽涕音, 原先想要安抚她的话皆被咽回了肚里。
大人…她这是哭了吗?
那么是喜极而泣,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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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陆修郢得知自己有了将近一个月的身孕后, 脸上竟不知道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才好,一只手想要捧现如今仍是平坦不已的肚皮,又害怕会吓到他。
刚送走大夫回来的点雪见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敛下眼中忧心, 笑道:“大夫说主夫的孩子来之不易,孕夫在怀孕期间的起伏不能过大,营养什么的也要跟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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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陆修郢有孕后,池苒再也不愿意在这牢笼里多待一秒。
原先定好的捕鼠计划就像是阳光底下的泡沫,被那么一晒就破了。
此刻对比于搜集那些仇人的罪证,她更想要做的是回到陆修郢的身边陪伴他,以及那个尚未成形的婴儿。
将汗帕递过去的左言见她目光突然变得凌厉阴戾,顿时吓得咽了口唾沫:“大人,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她为了引出暗中人提前做了多少准备,为了将戏做得逼真更不惜亲自下场,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抓住那些老鼠尾巴的机会还有很多,可是能第一时间陪在他身边与他分享喜悦的机会并不是每天都有的。”何况这个孩子,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一点。
很快,随着池苒认罪的消息一出,明里暗里的臭虫也跟着跑出来窥热闹。
用来审讯罪犯的两边皆坐满了人,提审之人穆挽晴惊堂木一拍,手持杀威棒的狱卒大声喊道:“威武。”才算是正式开堂。
“罪犯池春醺,你说你认罪杀害顾寻楠一事,可对。”
纵然跪地,脊背依旧挺直如山中铮铮雪松的池苒却一改先前说法:“下官无罪,又何来的认罪一说,大人此言岂不是惹人发笑。”
身为主审的穆挽晴还未开口,反倒是顾家人像被沾上捕鼠器的老鼠跟着跳脚指责:“大胆,照你这么说,你前面说的那些话就是在戏弄本官不成!”
对上横眉冷竖怒脸的池苒委屈地耸了下肩,全然无惧对上来方的怒色满满:“大人误会了,哪怕大人给下官一百八十个胆,下官也决不敢糊弄大人,下官只不过是找到了真正杀害顾小姐的真凶,想着为下官求一份清白。”
“呵,空口白牙的谎言说都会说,本官看你完全死到临头想要拉个替死鬼。”
“下官敢说这句话,便说明下官有着十二分的把握,反倒是顾大人一直咬牙认定下官就是杀害令府女君的凶手,实在有些令下官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的。”
“池春醺!”
“下官的耳朵还没聋,顾大人说话的时候不必那么大声,以防震飞檐下雀儿可就不好了。”眼皮轻抬的池苒懒得理会这被拿来当枪使的傻子,抬起被铁铐镣住的双手,朝着门外抚掌三下。
紧接着,便是换上一身官服的左言正从外面扣押着一个怒气填胸的壮年女子入内。
在其他人还没想明白她葫芦里头买的是什么药时,池苒遂先开口解释:“诸位大人,杀害顾寻楠的真凶就是这个女人。”
“呵,你说这是凶手就是凶手,谁知道会不会是你花了重金买来的替死鬼。”与她针锋相对的仍是顾家人。
池苒却是连理会跳梁小丑都不想理会的娓娓道来她收集到的证据,左言带来的那个女人在她拿出的证据每多一样,脸上的白也多了一分。
当日杀害顾寻楠的不是他人,正是刘二此人!刘二还有一个弟弟叫小刘,在一年前被顾寻楠给糟蹋了,导致小刘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从那天开始,刘二便开始想尽办法地接近顾寻楠,恣意报复。
这不,就在三天前,他得知顾寻楠会独自前往竹云轩用餐之时,便乔装成店里小二寻找下手的机会。谁知道在得手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被引来这间包厢的倒霉鬼。
刘二作恶的动机,时间,皆是一一对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