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位的穆挽晴饶有兴趣地追问:“本官听你的推理倒是挺有趣的,只是本官好奇要是包厢内有动静与气味,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云竹轩内藏有一间暗室,有一处暗门入口正在顾小姐遇害的包厢。”这也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你身上的血迹又是怎么来的?为何要拔剑?”
“若下官说,这是一场早就算计好的鸿门宴,大人信吗?就连那日下官身上被泼的血,也是有着驱凶避煞的黑狗血,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人血,大人要是不信,尽可派人来验下官身上穿的这件衣服。”
池苒对上她拧眉沉思的剑眉,唇角高扬:“不知道这些证据,可否能证明在下的清白。”
随着沉冤得雪的那一刻,池苒心里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在惋惜她的布局皆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她在回去的时候,还去了左言家换上了一件干净整洁衣裙,才不会将他熏到。
陆府。
靠着软枕,躺在床上的陆修郢刚接过点墨递来的安胎药,便听到院中传来了一阵喧杂吵闹,他的唇角竟跟着不自觉上扬。
还未派点墨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那人已经迎着残阳碎玉朝他缓缓而来。
浅浅阳光镀其身,朦胧,梦幻得宛如在做梦。
直到他揉了揉眼睛,又咬得舌尖吃疼,这人都没有从眼前消失的时候,顾不上未着罗袜的脚,扑进她怀里,就像是黏人的树袋熊挂着她不放。
“妻主是不是不回来了,我没有在做梦对不对。”哪怕是梦,他也希望这个梦能做得长一点,最好长到他永远都不愿醒来。
任由他抱着的池苒低头吻上他发丝,浅色瞳孔里盛满的皆是温柔,疼惜,“是我,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妻主回来就好,而且我今天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觉得,肚里的孩子真真是个福星,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她一来,妻主也跟着回家了。
“是孩子吗。”
“妻主真聪明,一猜就猜到了。”眉眼生笑的陆修郢接触到她近乎冷淡的表情,下意识咬着唇,小心翼翼地不敢与她直视,嗓音发闷道:“妻主是不是不高兴啊。”
“没有,我只是最近有些太累了。”伸手轻揉眉心的池苒低头掩饰,谁料疼得她的手疼得尖锐刺骨。
“也怪我,妻主那么累了我还拉着妻主说话。”可是她的冷淡,仍是令他极为在意。
他更怕这个孩子的到来会惹得妻主不喜。
*
刚从行宫回来的许霖还没有沉寂在池苒沉冤得雪一事的喜悦中,便被另一个噩耗给打得猝不及防。
陆修郢怀孕了!!!
果然,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表面看着柔柔弱弱得像朵白莲花,实际上心眼比谁都多的老男人。
雾染寒霜间,摘星缀月空。
坐在小马扎上,正轻柔给她上药的陆修郢突然问她:“妻主,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你说她到时候会长得像我还是像你。”
这个孩子,是他盼了不知道多少年才来的,更是在他即将认命之时降临给他的。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池苒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称不上半分欢喜,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恐怕会带走晨晨。
要是有选择,她更希望这个孩子一辈子都不要来。
陆修郢听后,还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佯装生气地用棉签戳了下她手臂,气呼呼道:“我倒是瞧不出你有哪点儿喜欢的,要不然的话,你这一次怎么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我了。”
“明明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我并不是想要敷衍你,我只是………”只是单纯不想要这个孩子罢了,可这句话,她又怎能说出来。
毕竟他为了要一个孩子,这些年来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又听信偏方吃了多少的药。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呢。”陆修郢自然明白她的顾虑是什么,随即换了一个话题,“妻主过几天陪我到佛祖面前还愿好不好。”
池苒张了张嘴,点头应了一个“好。”
因为她身上有伤,又听闻她夫郎有孕,穆挽晴特意给她放了十天假。
而在第三天,许霖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正好撞到陆修郢抱着他儿子的画面,顿时气得后槽牙直咬,怒满胸腔。
“平安是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啊。”
如今的平安已经会简单地吐出几个字来,更惹得陆修郢平日里无事总喜欢逗弄一下。
咬着手指头的平安大眼珠子乱转,好半天才发出一个破碎音节。
“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