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冷嗤落下的是那扇厚重木门的打开,以及出现在许霖眼中的芙蓉面。
平心而论,池苒虽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可那心肠也是最黑,并泛着腥臭腐烂的!
“哼,你不是说不会来的吗,现在又来做什么,存心看我笑话的不成。”当许霖见到她的那一刻,若非理智还在强拉着他,以及身上未好的伤口在提醒着他挑衅此人的下场。
他恐怕早就扑上去,将她给撕成碎片了!
“我自然是来看你死了没有,不过本女君瞧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想必饿个几天也不成问题。”居高临下的池苒看着这妄图想要用绝食逼迫她的小狼崽子,只觉得这人真是又好笑又天真。
这养人就像是驯狼,最开始不服管教的狼,你得要饿上它几天。若是还不改野性,那么只能打,打得它彻底臣服,甚至是惧怕你。
若是这打了,又饿了仍是不服管教呢?那便只能采用饥饿对策。
等它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再给它喂几块肉,却又不能喂得太饱,否则就容易令它生了噬主的心。
你得要一点点地喂,同时在给它喂肉的时候,不忘送它一顿棍棒。
池苒睨了眼被打翻在地的饭菜,随即抬脚碾上:“即便池家家大业大,也容不得一米一线的浪费,既然不吃,也省得浪费池家的粮食。”
她那话虽是轻飘飘地,却无端令拳头捏紧的许霖冷汗直冒:“你想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我这个当母亲的看见儿子不听话,适当管教一下罢了。”说完,她便衣袂纷飞如鸟翼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这间落座于池府最偏僻,往日里本就无人经过的柴房就相当于被人给彻底遗忘了。
窗牖,木门,只要是会透进光的角落,哪怕是缝隙都被池苒派人给封了。
守在门外的大黄被牵走了,院中的柳树也被砍了,省得会有不听话的鸟儿飞跃枝头乱叫,扰了里头之人的清静。
诚如她前面所言,这里不再有人送饭给他,有的只是饮水充饥的水,就连那水,也是隔两天,乃至三四天一送。
蜷缩在角落,抱着双膝,将下颌搭在膝盖上的许霖不知道他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只知道现在的他早已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而且这里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得就连他的回声都听不见。
此刻的他迫切地想要一个人与他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是羞辱,冷嘲热讽也好。
在他快被幽静恐惧给逼得崩溃的前一秒,那扇紧闭的木门终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少年许久未见阳光的眼睛被刺得下意识阖上,等他逐渐适应了光线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唇边染上点点笑意的芙蓉面。
“要吃东西吗。”池苒知道这狼饿了几天后,也是时候要进行下一步了。
当即软了嗓音,并将她带来的食盒打开:“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排骨面与红豆馅青团,你尝下味道怎么样。”
第4章 被偏爱的人
她的手才刚伸过来,便被吓得满脸淌泪的许霖紧紧握住,听着他话里皆是颤意道:“对不起…我……”
“我以后,以后会乖乖听话,我不会再忤逆你了。”许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就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当人深陷黑暗,并尝到了无尽的孤寂与恐惧后,又岂会不向往光明。
“乖,这才听话。”池苒半蹲下来轻拍了下少年的脸,笑得温和。
复吩咐其他人,“你们还不快点将本小姐认的儿子给洗干净,要不然被有心人传出本小姐虐待儿子的名声可怎么办。”
有时候这做人就像是做生意,谁都会将光鲜亮丽一面与最好的货物摆出来。
池苒出来的时候,正有一个端着托盘走得过快,并且一不小心撞到她的小厮。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望三小姐原谅小的不是。”小厮想要为她擦拭衣服的时候,却被她侧身躲过。
“无碍,下次注意点便好。”说完,女子转身离去,任由衣袂拂落残红一地。
也未曾注意到,先前撞到她的青年正不满地绞着手中绣帕,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跺脚。
不都传三小姐喜欢年龄比她大的男人吗,怎么就没有多看他几眼,难道是他今天的打扮不美吗?
“我说柳玉,你可别真是信了他们说的三小姐喜欢年龄大的男人了,要这个传闻是真的,这府里头的老鳏夫早就像是闻了蜜的苍蝇黏了上去。”向来与他针尖对麦锋的翠儿见他穿得花枝招展的骚狐狸样,当即唾骂了一声。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当真以为自己有那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命不成,不过有些人啊,恐怕连一些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哪怕麻雀飞上了枝头,也改变不了他是麻雀的事实。”
“哼,谁说不行的,等到时候我被三小姐看上了,看你还敢不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毕竟像三小姐那样待人温文尔雅的美人,谁不爱。
“哟,我好怕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