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周遭掠过一圈后,将那黑乎乎的物什放在地上,为首之人对桫椤请求道:“陛下,能否借一点火星?”
进入宫城的外来人员都不可携带武器和火折子,才有了这一问。
“可。”桫椤准了。
宫人取了火折子,交给为首之人。
为首那汉子接过,火折子对准地上之物的边角处,一阵星火亮起。
“嘭”的一声巨响,半空中炸开一阵金光,晃晕了众人的眼,而后便是一朵朵绚烂的烟花,美丽夺目。
“哇——”如此美妙的景象,震得大伙儿瞠目结舌,目不转睛地盯着,舍不得离开。
靳荼端着酒杯,同样仰望天空,神情寂寥,透着无尽的苍凉。
那双眼中倒映着绚烂的烟火,越发显得孤寂。
这一刻,程玄青觉得似乎世上就剩她一个,所有人与事都入不了她的眼,仿若她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做什么?”靳荼忽然发问,盯着程玄青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冷漠道,“撒开。”
原来不知何时,程玄青的手便不自觉地攀上了靳荼的胳膊。
“宋宋,莫要离开我。”程玄青没有放手,反倒一脸真诚地恳求道。
靳荼没有回应,眼中的漠然已给出了答案。
在那种刺骨的冷冽中,程玄青愣愣地放开了手,一双眼却仍旧没有退去幽暗的偏执。
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将这场宴席的气氛推向最高潮,二十响后,演出落幕。
接下来的歌舞节目陆续上演,但在场之人始终兴致缺缺,失去了最初的惊艳。
见识过神迹后,谁还会在乎其他呢,即便那些歌舞百戏或许出众?
将近半夜,宴席才终于结束,而靳荼临去前,冲着桫椤所在的方向眨眼示意,桫椤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姐弟之间的暗号,从前经常借此糊弄父王母后。
回府途中,程玄青一路沉默,后来居然跟着靳荼进了荼蘼院。
“想说什么?”靳荼以为他是有话要说。
没曾想,程玄青猛地扑上前,捧着靳荼的脸就想凑上前去。
不料,他还没碰上就被踢飞出去,重重落到了地上。
“大胆贼子,居然敢轻薄公主娘娘?本姑娘今天就卸了你两条胳膊,看你还敢放肆!”一个女声怒吼道。
有此身手且脾气暴躁的,不做他想,唯有一人——棋画。
就见消失许久的棋画此时正严阵以待,怒目圆睁,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前结果了眼前之人。7
☆、一丘之貉
程玄青索性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公主娘娘,他怎么了?”棋画皱起了眉头,怀疑道,“难道是被我打傻了吗?可我没用多大的劲啊。”
靳荼从程玄青凑上来的那刻便闻到了酒味,此时便为棋画解惑道:“喝醉了而已。”
“公主娘娘,该怎么办?”棋画问的事该拿程玄青怎么办。
“扔出去了事。”靳荼的声音冷而轻。
“得令。”棋画很满意这个任务,即刻执行,拖着程玄青的一条腿往外走,一甩手便将他扔出了院子。
等棋画关上了院门,一直躲在暗处的墨砚才敢现身,叹了口气,悄悄将主子扶起来离开。
不想没走几步,原本烂醉如泥的程玄青便站直了身子,哪有半分醉意,冷淡道:“放手。”
墨砚松开了手,干巴巴道:“主子,原来你没醉啊。”
“演戏罢了,可惜没用。”程玄青的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惋惜,他倒是想一醉了事,可靳荼冷漠的眼神却让他无比清醒,明明白白地意识到纵使装疯卖傻,借醉装痴也换不来那人半点怜惜,她对他当真再无情意可言。
“主子,公主殿下许是一时没想明白,等过些时候,她定能明白你的苦衷。”墨砚忍不住安慰道。
“是吗?”这话恐怕连墨砚自己都不相信,程玄青又岂能轻易当真。
墨砚是个笨嘴拙舌的,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道:“主子,早点休息吧,今日够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