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缘,这山上有一座寺庙,里面的方丈道行高深,武功高强,乐善好施,在运州颇受敬重。前些年收了一批徒弟,都是八九岁的孩子,现已十二三岁,其中有一孩子,法号觉新,悟性最高,方丈便把让他帮着管理寺庙中事务,也经常带他出去采药。这天傍晚,采药回来,看见李皑子晕倒在路旁,两人便过去查看,发现还有气息,就把李皑子背回了寺庙。
方丈把李皑子放床上,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涂了药,又给他换上干净的僧服。又让觉新煲了汤药,方丈看着李皑子,心想到,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小小年纪,竟受这么重的伤。
是夜,方丈一直守着李皑子,等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他转过头去,便看见方丈在床边睡着了。
☆、引子2
李皑子环顾四周,见是一间僧房。便要起身,一动却浑身酸痛,不觉“啊呦”一声!方丈听到声音便醒了,看到他醒了,说到“孩子,你姓甚名谁,是谁家孩子?”李皑子说到“无名,无姓,无家”方丈见他实在不愿说,便说“你身上有伤,若无其它去处,便在老衲这里住下,这里是云中寺,老衲是这寺中的方丈,法号方严”李皑子见方丈慈眉善目,又是出家人,便说道“谢师父收留我!”
时间一晃,两月过去了,李皑子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这方丈待他与其他弟子却是有些不同,许是多了一些怜悯。李皑子从未感受到如此怜爱,便打算拜方丈为师,长居于此。于是方丈便为他剃度,取法号为觉义。
觉义开始跟着师兄们一起习武,一开始没有基础,总是跟不上,可他在武功上领悟极高,很快就追上来了,方丈见他有些造诣,经常多加指点。
五年后,觉义的武功已超出一众师兄许多,只有大师兄觉新,总是略输他一筹。可仗着师父喜欢他,多在寺里横行霸道,师兄们都是一心向佛之人,都不与他计较。大师兄也多有忍让。这纵得他越发嚣张。
永兴二十一年,觉义弱冠之年,在寺中常日无聊,吃的都是斋饭,便想着下山去看看。前几年也有偷偷下山去,吃了几次荤腥,看着山下热热闹闹的街市,心里总不是滋味。可去的次数多了,师兄们多有察觉,便告诉了方丈。方丈训诫了他几次,可他次次痛哭流涕,诉说自己委屈,师兄们常欺负他。并表示不会再犯!这方丈听着,觉着他可怜,便没有严惩,只令他改过自新。
这日,觉义趁着师兄们忙着,又跑下山去,闲逛着来到了一家酒楼,这酒楼名叫鸿运酒楼,是运州知府之妻的表妹所开。觉义要了一壶酒,几个荤菜,便大吃大喝起来,许是常年在寺庙,没喝过几回酒,很快就醉了,吃得差不多,便站起来往外走去,却一不小心迎面撞上来一人,觉义便骂道“狗东西,不看着点道!”那被撞之人,原来是这酒楼老板娘的儿子,名叫刘富,仗着与知府有亲戚关系,平日里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一撞,本就生气,又听着这和尚如此怒骂,便不由分说,给了觉义一拳,可觉义是习武之人,这一拳过去,非但没打着他,脸上却被重重打了一拳,整个人倒在地上,鼻青脸肿,觉义骂到“还以为老子好欺负!老子早已不是当年的李矮子了!!”老板娘听得吵闹声,过去一看,立马喊到“可不得了了,打死人了,快来人啊!”说话间,便命几个伙计上前去拿这和尚,这几个人本不是他的对手,可奈何酒劲上头,晕晕乎乎的,浑身武力使不出来,便被人捆了,押到官府。
运州知府衙门,酒楼老板娘吕绿状告和尚觉义,行凶杀人。觉义人还晕乎着,便被人一脚踢得跪在地上,一桶凉水由头往下浇去,他打了一个冷颤,人已清醒五分,环顾四周,看着是在衙内,身上五花大绑,酒又醒了两三分。堂上坐着知府大人,范知府说到,”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和尚回到“小人是云中寺和尚,法号觉义”知府道“吕绿告你行凶杀人,你可认罪?”觉义大惊,辩解到“大人明察,小人没有杀人啊!”吕绿见状,拉着她儿子跪下,说到“知府大人,这和尚是习武之人,今日不知为何,与我儿起了争执,便起了杀心,你看看刘富,这脸上被打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我及时制止,恐怕早就遭了毒手了,我酒楼的伙计都可以作证,我所言句句属实。”说完,便假样哭了起来。范知府本就与吕绿有亲,便说到“觉义和尚,你可认罪!”觉义用力的摇头,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吃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范知府说道“你说你吃醉了酒,忘记了,那若是被告之人都像你如此,只这一句话糊弄本官,本官还如何断案!来人,先打十大板,打完看他记不记得起来!”说完,便有两个衙役过来,要带他去堂下打十大板。
这时,听得衙门口有人击鼓,便叫上前来。来人不是别人,便是那方丈与大师兄,方丈来到堂上,向着范知府,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说到“阿弥陀佛”范知府说到“方丈到此,可是为了这和尚?”方丈说到“老衲是出家人,本该清心寡欲,一心向佛。奈何管教不严,出了此等恶徒!他若是有罪,老衲便是罪加一等,知府大人,老衲愿代他受过!”范知府心下想着,这方丈在运州颇受敬重,若是罚他,恐激起民怨,若是不罚,这案该如何断才好?一旁的师爷见状,便在耳边说到“大人,这方丈罚不得,让那和尚给您外甥道个歉,再赔些银两便是了”范知府听完,一拍惊木,说到“本案觉义和尚蓄意杀人证据不足,本官判觉义和尚无罪,当场释放!”吕绿一听,又假哭到“知府大人,我儿可是被打伤了呀!这总是事实啊,我儿就这样白白被打一顿了?这还有天理吗?”范知府说到“觉义和尚,你打人是事实,你向刘富道个歉,再赔些银两,你可愿意?”觉义听完,连忙点头。吕绿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师爷给她使眼色,便不再做声。
方丈领着觉义和大师兄一起回到了寺庙门外,他站在门口,面对着觉义,叹了一口气说“当初你浑身是伤,我动了怜悯之心,对你多加照顾,却惯的你骄横跋扈,屡犯戒律,今日,就算不为云中寺的名声,为你的师兄们,你也断不能再回我这庙里了,你走吧,从此,恩断义绝,再不相见!!”说完,便转身抹泪,决绝的入门去。大师兄扔了一个包袱给他,关上了寺庙门。觉义跪在门前,痛哭到“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改,我一定改过自新,再不下山去了,师父!你是最疼我的,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求你再最后原谅我一次,师父!!”
觉义在寺庙门前跪了一夜,可并无人理他,他心灰意冷,知道再不能回去了。便翻了翻包袱,发现里面除了几套僧服,还有一些银两,他心里清楚,这是师父藏着给他的。他看了看远方,便下山,往洛州方向去了。
三年后,洛州。
洛州这两年流传着一首童谣: 运州过来一和尚,先在山上当了匪,后去府衙当了狗,我劝知府勤打狗,细瞧知府也是狗。
原来这觉义和尚去了洛州,便在山上当了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渐渐做起了山大王,后又贿赂洛州知府,做了知府的打手,不仅如此,洛州有权有势人家,只要银两给的足够,什么杀人放火之事都可以替他办。
这天,觉义和尚看着运州方向,想着当年受的罪,心里总是不平。便带着他的一帮土匪弟兄,回到了运州,如法炮制,贿赂了运州知府,做了打手,运州有钱有势人家,都可以找他办事,只要银两足够。
觉义在运州站稳脚跟后,便回到李府,他祖父已经逝世,他父亲母亲看着他,竟完全认不出来,慌忙跪下磕头求饶,觉义大笑,说到“你们当年把我当狗,看不上我,现在倒跪在我面前求饶?放心,我不杀你们,我只想让你们痛不欲生,让你们看着我今后风风光光!”说完,便命一帮土匪,在李府烧杀抢掠,□□下人,李府下人吓得到处逃窜,如见恶魔。
至此,觉义和尚开始在运州横行霸道,百姓敢怒不敢言。
话又说回来,觉义和尚的亲生父亲李剑,自从王氏嫁过来,温柔贤惠,知书达礼,一年之后,李剑心中的痛苦已减轻了许多,便和她圆了房。又一年,王氏生下一儿子,再一年,又生下一女儿。至此,儿女双全,娇妻在侧,李剑已然忘了那个为爱与他私奔,客死他乡的吴皑。
☆、第一章
永兴二十六年,三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