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院中的脚步声的时候她开心的放下东西去迎接,结果却突然被一个男人拥到怀里。
完全陌生的气息,也是他从来不会有的温柔缱绻,她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不是他,推开就发现是二公子,他不知为何伤了脚,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当时她只以为他是喝醉酒走错院中了,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甚至在府中经常发生,见怪不怪了,只是她从未遇到过,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二公子,你走错了,此处不是你的院中。”
陈云彻接下来的话却摧垮了她所有的坚强,他抬起她的下巴,用暧昧的语气一字一句的靠在她耳边说:“恋歌,我大哥不要你了,他已经把你抵给了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公子的人了。”
抵?
她没听懂,那一瞬间她似乎耳鸣了,又似乎产生了幻觉,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白这个抵字是什么意思。
她是大公子的通房丫鬟,虽未行正式的过门礼,可也是县令府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她从及笄就跟着他,如今五年了,他也曾在床榻上云雨时允诺过她,只要正房夫人一过门,马上纳她进门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往日誓言还历历在目,他却把她像一个物件一样送给了他的弟弟?
“二……二公子,你喝多了,胡说八道,奴婢就当没听见,不会告诉大人和公子的,求求你先离开的,公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奴婢,奴婢”
陈云彻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别自欺欺人了,本公子可没喝醉,就在刚刚,大哥亲口说的,你——他不要了。”
“不,不会的”恋歌突然失控,大声吼道:“你骗我,公子他不会的,他人呢,你让他回来,我要亲口听他说。”她努力让自己坚定一点,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你家公子现在忙着哄美人呢,她心里只有我那个假义妹古音,人家那种才叫天姿国色,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你这种不值钱的玩意,平日消遣也无所谓,一遇到心上人,自然什么都要靠边站了,我倒是刚知道,我那位大哥,竟然还存着这份心思,为了古音他可是什么都豁的出去。”
古音……古音!
但凡陈云彻说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相信,可古音——
她听过太多次陈云泽梦中的呢喃,云雨时的呼喊,都是这个名字,生在县令府,她自然知道古音的大名,她自认长相不算差,可就像陈云彻说的,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古音是天上月,而她连水中花都算不上。
一个古音,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想和信念,她本以为陈云泽是她此生的依靠,原来她与他不过无聊时的消遣。
陈云彻受了伤,根本不可能做那档子事,他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让她心死,目的达到了,他拍了拍她的脸在她失魂落魄的眼神里大笑着离去。
她不知道是怎么捱过那个黑夜的,始终想不明白,今日一早打开门,她想去找陈云泽却又被陈云彻给缠上了,如今人就在她面前,他却视若无睹,仿佛往日的恩爱都是虚晃泡影一样。
使劲甩开陈云彻纠缠不放的手,她不知是如何到的他的面前。
恋歌昨日哭了一夜,如今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陈云泽却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
“公子,如此大方”双手死死的掐着手指,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奴婢好歹也曾是公子的女人,公子就如此将奴婢送人,就不怕遭人耻笑吗?”
恋歌脸上努力挂着笑,可却比哭还难看。
好歹是睡了几年的女人,陈云泽叹了口气:“恋歌,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可是没办法,我爱的是音音,这辈子也只要她,只要能得到她,我谁都可以不要,所以——你别怪我!”
又是古音,又是古音,那她到底算什么!“我知道你爱她,我也从未想过要与她争什么,甚至不要名分都可以,就这样你还要如此对待我吗?”
她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只求他能回心转意再看她一眼。
陈云泽看着她没有说话,却已经是表明了态度。
一瞬间的心灰意冷,恋歌无力的跌坐到地上,陈云彻迎上来,怜香惜玉的摸了摸她的脸。
“你看看,我都告诉你了,你就是个消遣的玩意,我大哥怎么会把你放在心上呢,人家已经有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了,你什么都不是,你还是乖乖的跟了我吧,至少本少爷可比他怜香惜玉多了,也不会嫌弃你是被人玩过的。”陈云泽和女人相处,永远不吝用最难堪的话去刺激他们,去撕毁他们的自尊心。
恋歌心有不甘的看着陈云泽,他就这么看着陈云彻侮辱她,脸上不仅没有不悦,甚至能看出不耐烦,冷漠的可怕。
“大白天的,不要在我的院中里做这些事情。”这是他对面前发生的一切唯一的态度,说完这一句直接绕过两人离去。
恋歌突然就笑了,笑的可悲,她自己的可悲:“陈云泽!”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叫了他的名字,这个她付出一切去爱的男人,看着他连回头都不愿的背影,一字一句,用此生从未有的恶毒——
“你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古音,你的冷血无情,只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人恩爱幸福,爱而不得,我今日所体会的一切,你都会亲身体会!”
这是她的遗言,也是她的诅咒。
说完这段话,她突然站起来朝着面前的池塘就扑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陈家兄弟两都吓了一跳,陈云彻已经吓呆了,陈云泽看他一眼,他立马跳起来撇清关系:“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是你逼得她自杀的,可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