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桀,我们是没有缘分了……
最后一个念头,她想。
但也就在这时,萧子初的手却被隔开,砰一声,他的人犹如一只折翼的断线纸鸢,飞在了墙上,撞得木板险些钉不住墙面,发出剧烈的响动,崔莺眠猛地睁眼,只见他闷哼一声,从墙上滚落在地,神情痛苦,低嚎起来。
崔莺眠四周,有七八个黑衣人影降落,护在她面前。
影子!
是贺兰桀给她的影子。
没想到她都已经离开了他,他的影子居然还在,保护着自己。
崔莺眠眼眶一热,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将她拿下!”
萧子初虽然再也爬不起来,但还不忘发号施令。
于是停在窗外的萧子初的部下抽刀向影子,影子也拔剑向刺客,双方刀剑相接,战成一团。
在厨房忙碌的秦霜华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活计出来查探,猝不及防,撞见一溜人在自己的茅屋内打得你死我活,餐盘碎了一地,各式的板凳桌椅,也全部推翻在旁。就在这时,她的脚下一绊。
秦霜华连忙停了下来,低下头凝睛看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躺在地上的人竟是萧子初!
秦霜华惊呆了,这个害死丈夫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秦霜华心头岂能无恨?她恶狠狠地踢出一脚,正中萧子初背骨,萧子初脊骨骨折,又被她踢了一脚,顿时钻心剧痛。
他回过头,面前所立之人是秦霜华,再一看战圈之中被影子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崔莺眠,知道再硬拼去接近崔莺眠已经无望,不如先擒拿她的母亲秦氏,到时拿秦氏威胁她跟自己走!
主意打定,萧子初勉力坐起来,在秦氏要去厨房拿刀之际,猛扑上前抱住她的后腿,秦霜华一个趔趄,向前扑倒,这一倒,便摔在了地上。
见势大好,萧子初妄图乘胜追击,挥拳向秦霜华。
但一柄精钢剑速度竟比他还快,抢在他前面,一剑朝萧子初的肩膀削了下来。
萧子初躲闪不及,只来得及撤走半边胳膊,小臂硬生生被砍断。
断手掉落在地,萧子初疼得惨叫,叫声如鬼哭狼嚎,惊动得崔莺眠也不得不回头,只见血撒了一地,沈辞横剑在母亲身前。母亲倒在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崔莺眠瞬间明白,萧子初为人险恶,他还想拿住自己的母亲要挟自己,如此奸恶歹毒之人,她以前定是瞎了双眼觉得他君子谦谦温润如玉。
“沈将军!”
这人有重大的嫌疑,加害崔家,害他们举家流放,现在要伤害她的母亲,是罪证确凿,倘若还存有一丁点的恻隐和愧疚之心,她都枉为人女。
“请你将他拿下!”
沈辞朗声道:“臣遵命!”
萧子初挣扎着要起身,双瞳露出恐惧之色,警惕着沈辞的走近。
断臂的血越涌越多,直至流了满地,他一面呼痛,一面逃命,直至沈辞将他犹如拎小鸡仔儿般从地上提起来,号令道:“倘不停手,我即刻杀他!”
萧子初的部下立刻罢了兵戈,这些人,倒也是真心服从于他,顾虑了他的生死,很快就被影子一并斩杀。
崔莺眠身遭横尸遍地,她不敢去看,身体轻轻地发抖。
沈辞道:“娘娘,影子只会保护主人的安危,不受军令调度,当有人威胁娘娘安全受到威胁,他们的第一要义就是杀人解决。这个祸首罪魁,臣已将其拿下。”
崔莺眠道:“我不要他死,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是。”
沈辞应声,封住萧子初的挤出大穴,延缓其血液涌出。
“夫人,烦请您拿出纱布,末将替他包扎止血,保其性命。”
秦霜华去忙碌之后,在崔莺眠身边的影子见危机解除,来则无影去则无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崔莺眠一步跨出横着的尸体,来到萧子初的面前。
萧子初已经脸色灰白,失去血色,因为脊椎重伤,现在也无法站立,沈辞挎着他一条肩膀,将其扔在桌上。
崔莺眠道:“将军,你是来问信的吗?”
恰好来到,碰见萧子初施暴,所以进来救援?
“不是,”沈辞摇头,“公主想念娘娘,臣奉圣人之命,将她送来您的身边。”
崔莺眠惊魂未定,此刻心又凉了半截,喃喃道:“是嘛,初月人呢?”
沈辞抱剑回道:“在彭镇,明日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