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嬷嬷就回道:“王府在城外有一个庄子,专门种各种菜蔬,养鸡养鸭养鹅,王府的菜蔬和鸡鸭鹅还有鸡蛋鸭蛋鹅蛋,庄子上会送来一些,也从外面买一些,有时候庄子也会送些鱼来。”
刘含樱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想问的她都问了,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就让人都回去了,时辰不早了,该准备府里的晚膳了。
刘含樱这边喊了人没多久,陈侧妃那边就知道消息了,她听说刘含樱把几个厨房的管事给叫了去,也没什么反应,脸上的表情恹恹的:“她是王妃,想叫几个下人过去,你们还巴巴地来跟我说干什么,难道我还能说不让她叫这几个管事过去吗?”
因为昨日的事,陈侧妃一直无精打采的,她昨天晚上差不多一宿没睡,反反复复地想蜀王说的话,想蜀王说那话的语气神态,想蜀王嘴角那抹笑。
她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想,一直想了大半夜,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心痛难受,还会流眼泪,可到了后来,她心还是疼,眼泪却不敢流了。
是不敢流而是不能流,要是因为流了眼泪早上眼睛红肿着,她还怎么见人?
要是见了人,别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到底怎么了,怕是心里会更笑话她吧。
至于不起来,不去给刘含樱请安,那也不行,刘含樱刚进门没两天自己就不守规矩了,这让王府别的姬妾和王爷怎么想?
第26章 谁不赞一句郎才女貌天作……
再说自己昨日丢了脸,今日就不给刘含樱请安了,旁人只会认为自己在拿乔或者在冲着王爷王妃甩脸子,都不用王爷了,刘含樱就能找借口收拾了自己。
陈侧妃就这样靠着墙壁裹着一床锦被坐了大半夜,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早上给刘含樱请安的时候,还打扮的很是用心,就怕被人看出什么来,没了志气。
她昨日里才看清楚了,人家是王妃,是王爷的妻,她争了好久都没争到的东西,人家都不用招手,王爷自然就会双手奉上去,她还争什么抢什么,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侧妃才是。
要不然以后自己还有的是被人笑话的时候。
只是这个念头也就在那么一会儿出现了,过后陈侧妃又很快把这个想法给丢出自己的脑海去了,她怎么可能不争?
要是不争,以后自己的儿子就是个普通的宗室子,就是个一抓一大把的常威将军,在整个京城都排不上什么名号,最多也就是个富贵闲人,日后子子孙孙想要再有出息,可就难了。
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落到这个地步,蜀王府的世子之位,她是一定要争的。
只是怎么争,却得好好打算一下,现在刘含樱风头正盛,后面又有蜀王撑腰,在这个时候跟刘含樱别苗头,不是明智之举。
听到陈侧妃这样说话,周嬷嬷立即就说道:“娘娘?”
她的语气有些焦灼,厨房里的事情看起来不大,但是油水却不少,要是刘含樱真的问出些什么来,查出些什么来,那不就麻烦了吗?
自己的小姐她知道,管家时也是尽心尽力的,可难保底下人的手脚不干净,贪些东西,刘含樱正愁没什么法子发落自家小姐呢,要是抓出个贪财的,把罪名扣到自家小姐身上怎么办?
周嬷嬷看看周围立着的丫鬟仆妇们,就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跟娘娘说几句话。”
屋里的下人们听她吩咐,都把目光投向了陈侧妃,见陈侧妃点头,屋内的丫鬟仆妇才都躬身行了个礼,低头退了出去。
等到屋里没人了,周嬷嬷才把声音压得极低,说道:“我的小姐啊,你怎么就这么没算计啊,要是刘含樱真的查出些什么来,把屎盆子往你头上扣,那可怎么办啊?”
陈侧妃懒散的靠在贵妃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声音懒懒散散的:“我怕什么,这几年我管着王府尽心尽力的,要是她真的查出我贪墨王府的银子了,那她尽管来闹。”
“小姐哎,你怎么还不懂我的意思啊?”周嬷嬷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爱白黄之物的人,可难保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啊,要是刘含樱借题发挥,非得说是你在背后指使的怎么办?”
陈侧妃看着自己的乳母如此担心,圆胖的脸都挤作一团了,噗嗤一声笑了。
“嬷嬷,你还是不了解王爷,昨日里他刚下了我的脸面,现在正是对我满心愧疚的时候,刘含樱要是这个时候拿了我的把柄去找王爷,那才正中我的下怀呢。”
周嬷嬷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表情舒展下来,不再那么焦急了,等着陈侧妃说清楚。
“嬷嬷,要是刘含樱真的这么做了,王爷心里怕是就要不高兴了,刚把管家权给她,她就巴巴地找我的错处,王爷不会觉得她做得对,只会觉得她度量小不是个能容人的。”
“你也说了,我管了蜀王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刘含樱刚进门就急不可耐地想把我给踩到泥里去,王爷不会喜欢的。”
她的表哥啊,是个重规矩的人,王妃就得是端庄贤惠,打理好王府,教养好子女的。
贤惠的妻子,哪能一进门就找妾室的麻烦呢?
陈侧妃仔细咀嚼着“规矩”这两个字,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片冰冷,以前她觉得只要有王爷的宠爱就好了,有了他的宠爱,规矩那又是什么狗屁?
表哥自然会为了他不守规矩的,就比如给她的赏赐比给王妃的还要多,宿在她院子里的时日也比王妃的要多得多,王妃缠绵病榻,直接就把管家权给了她。
所以她才会以为,表哥可以为了她不顾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