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芜也成景——杏子熟啦
时间:2022-02-21 10:40:06

许景吾有些错愕的看着荷包,将荷包拿好,望了望楼上,大步跨进茶楼,那个姑娘坐在大厅窗边,一眼就能看到,许景吾叹了口气靠近,这时这个姑娘才发现,许景吾比她高出了许多,她将头埋下,不敢看许景吾,许景吾双手递过荷包,想了想,找了一个不失礼数的说法:“多谢姑娘厚爱,在下恕不能收。”
那姑娘抬起头来,有些大胆的看着许景吾,正要开口,许景吾却将荷包放在一边桌上,走得飞快。
许景吾走的飞快,也没注意脚下,却是差点一脚踩空,踉跄了两步,他一手撑在一个人的桌上,此刻,许景吾感受到这是整个茶楼的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一瞬间,许景吾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想回京城,就现在!
僵硬的挂起一个笑容,许景吾慢慢抬头,看着他撑手的桌位主任,抱歉的笑着:“抱歉,兄台,脚滑。”
桌位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笑了笑,好心询问:“无碍,公子可有事?”
他的口音与临水镇有些区别,显得有些奇怪,许景吾一时有些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但许景吾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还能感受到茶楼里的各种视线,只觉得浑身僵硬,而且,刚刚给他丢荷包的那个姑娘正一脸好奇和担忧的看着他,他此刻只想感觉离开这里,他觉得众人的视线就像正午的太阳那般灼人。
“无碍无碍,多谢阁下,在下告辞。”不等人反应,他几乎似逃命似的离开了茶楼。
等走到好几条街外,许景吾才缓缓停下脚步,舒缓了一口气,随便找了一个酸梅汤的小铺子,进去要了一碗酸梅汤,他才坐下。
想着刚才的尴尬场景,许景吾还是有些脸热,太丢人了,而且那么多人看着,还好人家也不计较,算是个好人,他应该不是临水县的人吧,听口音不像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应该是个练武之人,身材算得上比较魁梧,而且端茶的手也很粗糙……
“砰!”许景吾猛地站起,茶碗掉在了地上。
卖酸梅汤的老妇走过来,有些怯生生的问:“这位公子,这是怎么了?”
从怀里逃出几个铜板,多了几个算是赔给老板的碗钱,许景吾放下也顾不得和老板多说,刚刚走了好几条街,用了不少时间,他时间可不多。
若说刚刚是走,那他现在称得上是飞了,街道正是开市的时候,他若是想走快一些,那便只能走上,四处打量了一下,寻了一个地势低一些的墙头,许景吾撑着墙头一跃上了屋顶。
幸得这段时间他一直摸索着临水县的地形,这个时候,他在屋檐上倒是飞奔的极快,为了躲开别人的视线,许景吾选择了一些阴暗和少人的地方,绕过七七八八的障碍,他看到了刚刚那座茶楼。
悄悄跳下屋顶,许景吾拍了拍身上的灰,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那是师兄送的礼物,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摸着匕首柄端的花纹,许景吾深呼一口气,脑海里再次闪过刚刚的尴尬局面,他脸上微微一顿,但是还是收敛了起来,他再次走进了这座茶楼。
那个送荷包的姑娘已经离开,那个口音奇怪的中年男子却还在,确定他还在,许景吾微微放松了一下,见中年男子还没注意到他,许景吾赶紧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冷静的看着中年男子一个人在哪里喝茶。
坐了好一会儿,中年男子一直坐在原地,也没有离开打算,许景吾也不觉得无聊,装作休闲的样子,看着窗外,偶尔才撇上一眼,等着好一段时间,许景吾才看见中年男子起身,许景吾放下茶杯,看着他往楼下离开。
等着看他走到街上,许景吾才买单下楼跟了上去,看着男子目的明确的往前走,许景吾也不在意,就当自己来逛街的,偶尔买些吃食,就闲逛似的跟在男子身后。
等着走到一个人比较少的小巷,许景吾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左右打量了一下,见没什么人主意,许景吾才靠近男子。
匕首抵住了男子的后胸,许景吾揽着男子的肩,低头在男子耳边低声警告:“跟我走。”
 
第7章
第七章
 
中年男子明显一愣,随即很是淡定的问了一句:“我的装扮很明显吗?”
许景吾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流,揽着男子的肩,看着前方淡定回答:“很明显,先跟我走吧。”
揽着男子,两个人仿佛像是两个醉鬼,勾肩搭背走进了巷子深处,见四周没什么人了,许景吾才放下揽着男子的手,将匕首从他的后胸转到他的脖子上,人也随之转到中年男子面前,此刻许景吾才认真打量面前这个人。
身材魁梧,穿着时下流行的文士衫,方正的脸,眉目也算得上端庄,眉骨初有一点小伤,导致眉毛缺了一部分,嘴唇偏厚,看上去更像一个忠厚老实的商人。
“名字。”许景吾抬了抬手臂,冷静的看着他。
中年男子淡定的挑了挑眉,说实话以他的长相做这个动作略有些怪异,但他依旧做的自然,他很淡定的回答:“华义。”
许景吾也不打算计较这是真名还是假名,继续问道:“何许人士?”
男子双手抱胸,笑着回答:“南蜀通州人。”
许景吾看了一眼他的手,继续问:“到此地作何?”
男子看着许景吾笑了笑,问道:“你不是春风的人?居然不知道我是谁,连我到这里干什么都不知道。看你问话,更像官府的啊,官府也在找我们?”
许景吾皱了皱眉头,不是他想要的信息,但是好像是个外地的什么团伙,许景吾遗憾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问:“春风是什么组织?你们是做什么的?”
男子诧异的忘了一眼许景吾,也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笑了笑不再说话,拒绝的看着许景吾,一脸不告诉你。
许景吾皱着眉头看着,接着问道:“你们到临水县有什么企图?”
中年男子华义闭着嘴,依旧不说话的看着许景吾。许景吾压了压匕首,银色的刀刃在华义脖子上印出一道血印,许景吾威胁的问:“你说不说?”
男子华义像是没看见一般,就一直看着许景吾不说话,许景吾顿感一阵无奈,决定还是将他交给此地官府比较合适。
看了看四周,巷子外透过的光影依旧能看出外面有不少人,此刻带一个脖子上有血的人出去,恐怕他不好处理,想到这里,许景吾打算还是等一段时间,等着晚上闭市的时候才带着这人去官府比较好,好在官府虽不办案,晚上却有值夜人守夜。
想着就这样拿匕首对着也不太好,许景吾友好的问了问华义:“你怕疼吗?”
华义目光打量了一番许景吾,笑着问:“怎么,打算杀人灭口?”
许景吾友好的摇了摇头,收回匕首,不等华义准备,一脚踢在华义的膝盖上,将他踢跪在地上,然后面目表情的踩在他的脚踝上。
“嗯哼!”华义还来不及反应便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他闷声哼了一声,额头冷汗直冒。
许景吾面色冷漠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华义,有些近乎冷漠的说:“要怪就怪你杀人太多。”
华义拖着骨头碎裂的一条腿坐在地上,半仰头的看着脸上有些愤恨的许景吾,额头上皆是因为疼痛冒出的冷汗,但是他还是笑意满满:“怎么看出来的?”
许景吾仿佛看垃圾一样看了他一眼,但是还是解释了:“你的手,虎口是练刀的旧茧,你的站姿,从我一路跟着你,你一直出于随时能够反击的状态,至于为什么能看出你杀了太多,我跟了你一路,你习惯性的看人都将目光凝聚在脖子心口或者后腰这些一击致命的位置,你很熟练,我刚刚问你时,你用手护住了心口,动作很小,很优秀。”
华义沉重地呼吸着,忍着疼痛,还是牵着笑容:“就凭这个你就能判定我杀人很多?太牵强了吧?”
许景吾居高临下的看着华义,看着华义脸上的笑容,他也笑了笑,但是不像华义那般有些阴狠,而是显得很是灿烂:“我是大理寺看人最准的一个,从来没有出过错,而且,像你说的,我是官府的人,杀一个有着似乎是有组织的人,我想,也没什么大不了。”
华义看着他居高临下和冷漠的眼神,心头一窒,突然想到很久以前,那些人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后来他们就全死了,他不再发笑,目光阴冷的看着许景吾。
许景吾笑了笑,不甚在意在他一边坐下,反倒有些悠闲的问起话来:“你说,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你想杀了我?”
华义不回答他,许景吾依旧自问自答的说:“肯定是了,唉,但是你现在也没办法不是,就连你之前都没发现我在跟踪你,现在算是断了一条腿,更不可能杀了我了。”
许景吾有些感慨,他一直有着和犯人聊天的习惯,平常他也不太会说话,而且无论什么说多错多,而犯人就不同了,身为大理寺司正,需要他抓的一般的都是未来的死囚,或者只需要他带具尸体回去就行。
其实司正这个位置按理来说应该是前往各地调查案子详情的存在,可惜他是走得后门进的,加上作为大理寺武力值最高的存在,他就经常一个人在各地抓一些重要人物。
来来回回的,许景吾养成了一个习惯和死囚说话的习惯,当然,只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这样的述说对他来说,更像是对着一个偶尔有回应的木桩说话,也算是他放松的一个方式。
华义目光依旧冰冷,他当然明白许景吾说的是真话,所以他索性不说话,就满眼杀气的看着许景吾。
许景吾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自问自答:“你说,你活得好好的杀人干嘛,当然如果是有仇有怨当我没说,毕竟我也是那种有仇报仇的人。”
“但是吧,你看你,看人跟看牲畜似的,这就让我不得其思了,其他人也没得罪你,何必在心里想着怎么杀掉他呢,当然也许你没想,但是我现在不在乎,我觉得你想了你就是想了。”
“我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呆着看别人的样子,我很清楚一个人的一些表现,除了那些城府极深的官场人士,我几乎没有看错过任何一个人,当然,你肯定不是。”
。……
无聊的等待着,听到闭市的钟声响起,许景吾才站起来,看了看天空已经微暗,等着天黑人散,许景吾索性在原地走动着,也不再对着华义自问自答,而是观察者天色,回忆着这片街道的地形,想着一会儿去官府的路程。
或许是他近半个时辰没有说话,华义倒是凉凉的开了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许景吾望着天边消散的晚霞,头也不回的说:“交给官府,你也说了官府在找你们,我想此地县令应该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华义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受伤的腿,冷声笑:“这么大的案件,我看他恐怕审不下来。”
许景吾呵了一声,继续回答:“此地是江南重镇,整个临水县可能不大,可是此地的大人物可不少,你以为在这里做县令的,就很简单?”
华义沉默了一时,见许景吾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他才问:“你好好一个京城的官不做,到这江南作甚。”
许景吾本来不想回答,但想到这个人背后可能有个很大的组织,想了想他们可能有这方面的线索,他才回答:“你知道前段时间声名赫赫的茶徒吗?”
华义学着许景吾刚刚的样子“呵”了一声,有些讥讽的说:“那个胆小鬼?本来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结果就是个胆小鬼。”
许景吾眼睛一亮,转头看着华义,有些激动,但是看着华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许景吾按下心思,转而问道:“这个所谓的春风很大?”
华义撑着一只手在背后:“比你想象中大很多。”
许景吾“哦”了一声,转头继续望着晚霞:“那看来你也只是一个小喽啰吧,毕竟看起来,你的脑子也不太好的样子。”
“你!”华义恼怒,狠狠地直起身体。
渐渐的听不见声音了,许景吾舒气,上前抓住华义的一只手,将他提起来,观察了四周的环境,选择了一个道路较宽人比较少的方向。
天已经差不多暗下来了,许景吾按着铅灰色的云雾判定了一下时间,算着从这里到官府的距离。
路上还有些赶路的行人,好在不多,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许景吾,许景吾拽着华义,华义断掉的腿悬空,瘸着腿半跳着跟在后面,偶尔脚落地,他也走得艰难。
走着走着,正前方直走来一个人,许景吾皱了皱眉,但是还是装作无事的样子抓着华义的一只手。
走过来那人低着头,就仿佛是平常赶着回家的人一般,许景吾有些警惕看了一番,将华义往里拉了拉。
走过来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他拿着一个筐篓,里面装着一些杂物,许景吾看着他的步伐。
许景吾看得很仔细,一点点的看着,直到他走远,许景吾才装作无意的样子收回视线,拉着华义,许景吾加快了步伐,顾不得华义是否跟得上。
绕了些路,但好在没人跟着,许景吾心中放松了一些,看着紧闭的县令府,许景吾抓着华义绕了一个圈找到了后门。
敲门,不出意外很快有人开了门,好在这段时间他经常出入县令府,开门的也是认识他,见是他,立马笑着问:“许大人有何要事?江大人刚刚离府归家了,此时恐怕不能接待。”
许景吾不在意的摇头,将华义拉到身前:“此人与一个叫春雨的组织有关,恐怕关系重大,我先将他押送过来,且先将他关押,等明日江大人过来处理就是。”
开门的衙役微微睁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眼华义,见他一脸不屑,衙役却有些高兴,招手唤着同僚:“快去请主簿大人过来,就说是个大案子。”
旁边的一个衙役也顾不得回他,往里边跑去,不一会儿,一个戴着头巾的男子衣衫不整的跑过来,先是给许景吾行了一礼,他才看向华义,仔细看了几眼,他才呵呵一笑:“多谢许大人,此人正是前些日子犯事的贼子,今日下官先且将他收押,许大人放心。”
许景吾点了点头,松开华义,示意衙役将他带走:“如此就好,这人应该知道我这些日子调查的事情,还请主簿转告江大人,就说这人与我查询之事有关,希望江大人审问时仔细些。”
主簿笑呵呵的看着华义,头也不回的说:“下官明白,许大人慢走。”
许景吾点头,看着衙役押着华义离开,这才行礼告辞,身边没有了碍事的东西,许景吾走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租住的客栈,他住在后院,租住的时间又长,客栈老板也给与了许多方便,这会回来,客栈备了热水,许景吾倒是很快就洗漱睡下了。
约莫等了两天,县府有人送来了一张请帖和一封信,许景吾打开,是一张商会的请帖,另外写了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信息,许景吾收好请帖,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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