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嬷嬷都是皇上亲赐的,这几位全是伺候高门贵女出嫁的,早就轻车熟路,见新娘子不再闹脾气,便帮她更衣戴凤冠,盖头遮在头上,明溪什么也看不见,被人扶着走。
按规矩该由兄长背她上花轿,只是明家那些人沈玦看不上,也知道她和家里那些哥哥并不亲厚,便由宋宁来了。
她坐在花轿中,隔着盖头和轿帘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外面很是喧嚣热闹。
花轿走了一路,听到鞭炮声响的时候,她知道到了。
盖头遮着,她什么也看不见。出轿门的时候她心里便很是无助,只是很快便有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
和之前宋宁扶她不一样,这只手沉稳地握住了她的,她隐约看见这人大红的衣袖,与此同时,沈玦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他说:“别怕。”
没人敢说这是否于礼不合,因为这人是沈玦,只会有人称赞新郎官这是对新嫁娘放不下心,要亲自牵着。
这只手一直将她扶到里面,接着拜天地高堂,嬷嬷丫鬟们上前把她扶进新房,喜娘在一旁唱吉祥话,喝了合卺酒,接着头上的喜帕也被揭起。
她入目便看到了沈玦。自来京城,她只见沈玦穿过黑衣,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身着红衣。他原本就生的俊美,往日总带着肃杀,让人不敢多看。今日脸上带了几分笑,若不想他从前做过的事,倒也当真积石如玉,郎艳独绝。
屋里还有其他妇人,明溪都不识得,只喜帕被掀开时听到周围人轻轻的抽气声,接着便是一道称赞:“果真貌美无双,和咱们大人一对璧人啊。”
新人还要忙其他事,这些人也没有多待,热闹过了便都去前院吃酒了。
屋里重又安静下来,玉竹趁人不注意,端进来一盘糕点给明溪,小声道:“大人说,主子累了一日,先用些糕点垫垫,别饿着。”
明溪哪里有胃口,她酒量很不好,方才那一杯酒让她到现在都有些犯晕。她摇摇头,目光落在屋内。
屋子里装扮得很是喜庆,床上铺着喜被,床帐都是红色的,一旁燃着龙凤花烛,床帐也是红色的,床上铺着喜被,只那些嬷嬷们后来又加了白绫,周氏之前给她说的仔细,她自是知道这白绫什么用处。
没过多久,沈玦便回来了。他身上带着酒气,只是一双眼睛还很亮,显然没有醉过去。
丫头们一见他进来,便匆匆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明溪喉咙发紧,稍稍往床帐里退了退。
沈玦缓步过去,坐在明溪身前,心里的许多戾气也都褪去了,眼前这人,以后便都是他的了。
他伸手,轻轻帮明溪把凤冠拿下,放在一旁,红色的床帐也被放下,二人四目相对,他轻轻靠近,噙住了明溪的唇。
两人都曾用过酒,唇齿相交时,也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明溪身子微微发颤,忍了这许多日,终是在最后忍不住,抬手推沈玦的肩。
以往沈玦从未真的欺负过她,哪怕是亲近也没有真的动她。可现在是他们洞房花烛夜,沈玦腾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按住,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衫。
软玉温香,此后便只是他的了。他心软得一塌糊涂,轻吮明溪的肩,那雪肩嫩得很,才碰了一下便泛起红印。他压下心底汹涌的情绪,耐着性子去哄明溪。
吉服被扔下床榻,接着便是寝衣。红纱帐里看不清人影,只隐隐能听到明溪的啜泣和沈玦有些沙哑的声音。
“这样疼吗?”
“别咬嘴唇。”
“明溪,别怕。”
第30章 没大人的话您不能出去……
红烛燃了一夜。
次日清晨还是沈玦先醒, 明溪应是累极了,缩在他怀里睡得安稳。他心情甚好,醒来时唇角便一直微微翘着。怕惊动明溪,即便是醒了, 沈玦也没起身, 依旧躺着, 撩起明溪身前一缕青丝放在手里把玩。
按规矩今日该敬茶和认亲, 只是沈玦不起,没人敢惊扰他。
明溪是被热醒的, 她畏寒,春日天暖,她一人独睡的时候倒是正好, 旁边多了一人,火炉一般烫人,她想踢被子,才一动腰便酸得厉害。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明溪猛地睁眼,入眼便是沈玦放大的俊脸,那双平日总是淡淡的眼眸此刻微微带着笑意, 眼底一片清明,不知醒来多久了。
她立刻起身,扯着被子向后缩了缩。
床上就这一床喜被, 她一扯走, 沈玦身上便没了遮挡。他身上穿着绯红寝衣, 不若平时那般衣衫完整的模样,衣带松散,胸膛半露, 隐约能看到上面留下的疤。肩膀上还有一处微微渗血的牙印,是明溪昨夜气急咬的。
他眼睛半阖,缓缓起身,一条腿随意放在床榻上,另一条腿微微曲起,胳膊搭在腿上,看着明溪。
明溪脸红得滴血,一想到昨夜的事便又羞又愤。
昨夜睡前她迷迷糊糊的,还是沈玦替她净了身,帮她穿了寝衣。此刻也不算太难堪。
“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他出声,许是因为刚醒,声音还有些哑意。
明溪身子如何他最是清楚,昨夜种种他都以明溪为先,小姑娘身子娇,他唯恐弄伤弄疼她,处处小心,明溪睡着了,他自己反而少见地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