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将这样的人送上皇位,他将来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一手扶持新帝,定要将那宰执之位收入囊中,在大仪的朝堂上大施拳脚,一展抱负!那时,他再不是女人裙下的玩物!
开弓没有回头箭,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思及此,薛隐城再一次洞察了萧昭的心思,他掩住鄙夷轻视,轻飘飘的劝慰道,“妇人之仁!现在可不是殿下自责的时候......英宗虽非他所害,却是因他而死!若此刻坐在帝位上的是您的父亲,殿下又何必为一个储位处心积虑,小心逢迎?还有那林翡雪,或许,她就是您的皇后啊!”
此刻宫中,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的人若是自己,又会怎样?
萧昭闻言,倏然生起一点点希冀。可再看看自己如今身处何地,那希望的灯火马上被冰冷的现实熄灭。
他黯然低头,自嘲一笑,“我从未想过能得到她......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
看来,梁王对于女人的兴趣远远大于帝位。
生在帝王之家却是痴情种,这不是很好么?
唯有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行事时才能投其所好,真正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
薛隐城意味深长地笑道:“事在人为。”
“殿下......”自从胡真真知道薛隐城的存在,他们的碰面并不回避她。隔着紧闭的房门,依稀可见女子投下的身影:“宫里来了传旨的人,宣召殿下入宫。”
第125章 晋江独家 惊吓
翡雪因伤心惊惧过度, 浑浑噩噩地被瑾殊抱回坤宁宫时,浑身滚烫。
鲜血染透了她的衣襟,脖颈间被金钗划破的伤口不浅, 刚刚结上粉色的疤痕,身上处处都是淤青, 还有不止一处皮肉伤, 连指尖的甲片都有几块劈裂的!
太医院的人简单处理过伤口, 瑾殊自是心疼不已,好一番安抚,又亲自替她沐浴更衣, 再将她重新放回卧榻上。望着榻上眉尖紧蹙,昏迷不醒的翡雪,他铁青的脸上满是戾气。
外间跪着满地太医,可齐福轻着步子,领着顾念之进来时,并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这个时候,一般人可是不敢来招惹陛下,可是陛下水米未进,也不是办法。好在顾姑娘昨夜凫水顺利逃脱, 也并未受伤。
齐福无法,才找了她过来劝劝。
“哥哥......”念之将新做的清粥小菜放到桌上, 又颇有些担心的过来,伸出手背在翡雪滚烫的额头上探了一下。
小姑娘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又极力忍住没哭, 叹气道,“您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垫垫肚子吧。您若拖垮身子倒下了, 谁来护住姐姐呢?”
榻边的人目光柔和,语气却是肃杀:“是啊,朕若是倒下了,谁来护住你们呢?有些人,不必再留了。”
柳芳端了一盆温水进来,躬身示意后,将帕子拧干递给瑾殊。见他轻手轻脚地将帕子搭在翡雪额上,才禀报道,“陛下.......宣平侯,此刻跪在门外!”
念之本是不慌不忙地将膳食摆在桌上,听到瑾殊下达杀令,她手中的碗差些没有端稳,碗底重重磕在桌上。
见齐福拼命对她使眼色,念之这才结结巴巴地劝道,“陛下,长宁长公主也是不知实情,被人利用了!如今薛隐城还未捉拿归案,其中或有隐情,也未可知......”
“皇后苏醒之前,朕不想见他。陆岩若是想为长宁求情,那就让他先跪着吧!”他的手在翡雪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心疼地抬起她的芊芊细手,看着指尖的伤痕,有些不耐的道:“许琮呢?怎么还没回来?”
柳芳蹙眉,跪地禀报:“奴婢进来时,已经将许大人和......和冷大夫领在寝殿外候着了。只是冷大夫他......他不愿进来替皇后娘娘诊治。”
瑾殊眉尖一挑,冷哂道,“他哪里是不愿替皇后诊治,只怕是知道北戎使团过几日入京,见图雅也在其中......”
萧牧云得了应允,早将北戎出使的名单给冷金泽看过。他佯装还在跟皇帝置气,其实不过是找个借口独自躲在杏林谷中,避世不见人。
“这些文人就是假清高,可姐姐的身子却耽误不得。陛下还是亲自出去,给个台阶劝劝吧!”念之一边说着,一边推着瑾殊起身,“陛下放心,我会和柳姑姑在这里,一起好好看顾姐姐的!”
这位叫图雅的姑娘取了一个北戎的名字,却并非北戎人,她的生身父母是大仪边境的赤脚医。
只是两国北境并未划定明确的界限,大仪的百姓和北戎边民都会在交界的高山上去拾柴狩猎。阴差阳错,图雅的父母救下了在那里打猎,被野兽重伤的北戎二皇子巴托。
这个巴托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便与图雅的父亲成为了好友。及至年幼的图雅父母病逝,巴托便收养了图雅。
图雅是大仪的子民,却是喝着北戎人的羊奶长大的。
后来,两国交战,北戎和大仪都有数不清的伤兵。图雅听说冷金泽的大名,为了救治伤重的北戎兵士,便隐瞒了自己是巴托养女的真相,以汉人的身份前来求医,后来又成为冷金泽身边的医女。两人相处一段时日,彼此都有好感。
本是两情相悦,直到冷金泽发现,图雅一直将他为大仪将士所拟的方子、所制的药偷偷拿给北戎的伤员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