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蕊忙问道:“不知这价格几何?”
“面具本就是为有缘人所做,谈金银反倒落了下乘,两位看着给就是了。”
卫明珠看着手中的面具,不用细细打量也知道用料讲究,以银为面具身,极其轻薄,又用孔雀毛做鸟翅,看起来雅致非常,这样的手艺,一般还真就不容易遇上。
“摊主可是时常在这里摆摊?”
“老朽在这里多年,从未挪动过位置。”
“那就好,家中有一套錾刻金玉的工具,有几十件小物什,可惜家中无人精于此道,好好的东西,也只能放在那里供人一观,若是摊主不嫌弃,等明日,我派人给摊主送来,权当是等价交换。”
那摊主眼中迸发出了热切的光芒,“姑娘说的可是真的?一套几十件的錾刻工具价值可远超这两只面具?”
“摊主说笑了,如您所说,太过在意价值,反倒落了下乘。”
第60章
第二日一早,老摊主就守在了他的摊位前,他的摊子将将支好,就有一内侍急急朝着他走过来,身后还有两个小太监搬动着一个箱子,“这是我们公主给您的,说是抵了昨日的面具。”
老摊主也不吃惊,乐呵呵地收下了,并且婉拒了几人给他送到家里的建议,叫过路的邻居将自己的儿子叫了过来,推着板车把东西送了回去。
“殿试是在四月,如今春闱将将过去,若要放榜,可能还要等上一旬。”春芽奉上一盏药茶,递给卫明珠。
“便是等的时间再长,周大公子和陌公子也必定是榜上有名的,还有丹华县主的未婚夫,听着静敏郡主的意思,这次火候够了,此次下场,二甲的席位上,必定有他一个。”
“若是再不成,或是三甲或是落第,两边也都有门路,令他去富庶之地外任几年,有了政绩,再上下打通一下关系,调任回京也是十分容易的。”
“等殿试放榜了,说不定皇上就给您和陌公子赐婚了呢!”秋芝在一旁憧憬地道:“咱们大梁一向是非翰林不入内阁,以陌公子的才学,进翰林院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等三年翰林做完,或是外任或是被分派到六部,那时候公主和陌公子也该大婚了。”
就是可惜了江公子。
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到底只能选一个。
另一边,景和帝也在和周后商量着几个子女的事宜。
“一转眼,长乐都十六岁了,要嫁人啦!一想到殿试过后就要为她赐婚,朕心里头还真是不舍得,想着大不了把她养在皇宫一辈子得了!”景和帝如是感慨着,“她刚生下来,比两个兄弟的身子都要弱,那么小一点,叫声和当初太子老死的那条小狗刚出生的时候一样细弱,”他用手比量着,“朕抱在怀里,生怕把她抱坏了,没了气息。”
周后笑笑,“若是皇上不舍得,大可以晚一些赐婚,公主不愁嫁,若是陌家等不急,另聘也是可以的,左右也没有赐婚,更没有婚书,多大的事儿!”
这一看就知道是打趣,景和帝乜了一眼笑吟吟地说着风凉话看笑话的周后,“可别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看她和陌家小子那腻歪的样子,可留不得喽……”
“我现在啊,就等着抱孙子了,朕现在都是快知天命的年纪了,旁人这把年纪,早就子孙绕膝了,可现在除了老二媳妇的女儿,老七媳妇有孕三月,竟是无一人有所出。”
说到这儿他皱起眉,“按说太子妃也进东宫将近一年了,东宫又无旁的姬妾,怎么至今未有喜信儿传出呢?今年五月大选,要不然从这次的秀女中,给这几个都指几个妾室?”
“别人我不管,太子那里你是别想,太子本就是正属东宫,代表着皇室嫡系,若真给他指了妾室,庶长子生在嫡子之前,不够人笑话的,你让朝臣怎么看他?”
随后,周后放缓了语气,“我见太子还是不够稳重,还是有些少年心性,让他再磨磨性子也是好事,日后做了父亲,也更能清楚父亲的责任,太子妃还年轻,总是有机会的,若是进来个心大的妾室,有了儿子,万一太子宠妾灭妻怎么办?万一她对太子妃下手怎么办?你就别想太子有嫡子了!”
景和帝仔细想想,的确是如此,是他太心急了。
蔡公公这时候走了进来,笑容谦卑,讨好般地朝着景和帝和周后笑了笑,“皇上,皇后娘娘,庄婕妤在外求见,一直跪在那里,希望皇上能对李家网开一面。”
“不见!李家犯下滔天大错,贪污赈灾物资,再以高价卖出,中饱私囊,网开一面?还有脸说?”
景和帝面色冷沉,一挥手,“不见!传口谕!庄婕妤殿前失仪,夺其封号,贬为才人!”
蔡公公挑挑眉,任是这庄婕妤,哦不对,是李才人,平日再是小意温柔又如何?不对皇上的胃口,随时都能被放弃。
不仅被虢夺了封号,甚至位分都是直降二品四级,娘家又被夷九族,这李才人啊,日后怕是再难爬起来了。
果不其然,李才人听到了自己被降位的消息,当即也顾不上平日的做派,哭喊起来,声音凄凄切切,“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嫔妾啊!嫔妾入宫伴驾多年,就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吗?”
陡然,她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嫔妾知道了,知道了,是不是皇后?是不是皇后在您面前说了什么?皇后善妒,您在嫔妾处过夜,这么多年了,临幸嫔妾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是不是皇后逼得您?皇上,请皇上为嫔妾做主啊!”
景和帝脸都黑了,往常看着还算规矩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