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和肌肤已经贴上了,这种距离,除非姜得豆自己放手,否则一定会伤到她。
永顺皇帝看看刀身离她脖子的距离在看看她的脸,瞬间起了一身的冷汗:“莫要冲动,你要如何同朕说。”
“陛下,您说得对,谢家女儿,不能不忠不义。微臣愧对您的青睐。”许是和沈一杠生活太久,姜得豆的情绪也淡了许多,生死面前,她忽然就不怕了:“愿一死还君恩。”
永顺皇帝一脸痛苦:“他就那么好?你宁死也要嫁他?”
“微臣喜欢他。”想起沈一杠,姜得豆脸上出现一个不合时宜的微笑:“喜欢他很久了。”
永顺皇帝拂了拂衣袖:“够了!”
他连连后退,远远看着以死相迫的姜得豆,以她的性子,他若是再逼,她真的会以命抵君恩。
“朕放弃了,朕走。”
他慌乱地留下了一句话。
踉跄着离开了。
上马车后,永顺皇帝用手捂着脸。
“小兰自己都不愿意,周宝年,她不愿嫁朕。”他颓废的声音穿过掌心:“朕能怎么办?硬抢吗?朕就算打晕了小兰硬抢,可朕得罪得起沈一杠吗?”
“……”
周宝年哪里敢开口。
马车内,永顺皇帝还在喃喃自语。
“这天下有哪个能取代沈一杠?”他陷入绝望,“除非谢二还活着。”
可谢二已经死了。
谢兰兰是个女子,宫里见过她的人不是很多,死里逃生还有可能。
谢二不可能有生机。
他幼年是永顺皇帝的伴读,少年行军,认识他的人不少,又是男子,九千岁不会准许谢家嫡子存活的。
平稳的马车忽然剧烈颠簸了一下而后停了下来。
永顺皇帝一晚上不顺,坐个马车都挨颠,他很是生气。
永顺皇帝怒喝:“怎么回事?!”
“撞到个人。”周宝年说:“准确地说是对方扑过来的。”
“碰瓷?”
“看样子像。”
永顺皇帝笑了:“碰瓷碰到朕身上,他可真有运气。”
看来,今晚的气儿有地儿撒了。
亲卫去和撞车的人沟通,说了两句,齐齐僵住,惊讶地往回看。
周宝年一看情况不对,挪了挪身子,用身体挡住车厢,防止有暗器伤到永顺皇帝。
亲卫押着那人靠近过来,说是押,手里没怎么用力气,只是虚虚做了个架势好交差。
近了,那人压低声音说:“周叔,是我。”
有些沙哑,语速慢因此带了些懒意。
这声音有些眼熟。
周宝年年纪大视线不是很好,他取下马车上挂着的灯笼,提着灯,往那人脸上照了照。
一双英姿勃发的丹凤眼在烛火的照射下烨烨生辉。
仅一眼,周宝年就认出了来人。
这样漂亮的丹凤眼。
他只在谢家兄妹脸上见过。
“二哥儿?”周宝年又惊有喜,他掀开马车帘,因着在宫外,他没敢直呼万岁:“爷,您快看……”
在周宝年说二哥儿的时候,永顺皇帝已然正往马车外赶着,刚才听声音他就想到了谢二,周宝年这一句二哥儿,他立刻就明白了。
周宝年刚掀开马车帘,永顺皇帝的脸就探了出来。
马车外立着的那个男人,不是谢二还能是谁?
两年未见。
谢二变化很大,老了许多,仅仅两年,身上的少年气退得一干二净,一眼望去,竟不像二十青年,更像是三十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