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两年,他过得相当不好。
好在良好底子摆在那儿,即使面上多了些伤痕,依旧掩不住他俊美的面容,少年谢二因着一双丹凤眼,美得有些女气,用美丽来形容他都不为过,看上去妖妖娆娆地不像正经男子,哪怕后来从了军,气质勉强硬了些,可还是不够硬朗。
如今脸上添了伤,又有了岁月的沉淀,气质竟然爷们起来,只眼尾上扬的丹凤眼里依稀透着当年的飒爽英姿。
“成哥。”谢二笑,露着整齐的上牙:“我总算等到您出宫了。”
一声成哥,叫得永顺皇帝险些落泪。
谢二和他年纪相仿,俩人打小玩到大,谢二总是跟他身后喊他成哥,没大没小,为此没少挨谢国公的打。
可谢二和他喜欢,谢二一直这么叫。
屁股被谢国公打得一次又一次地开花。
永顺皇帝伸手握住他的肩膀,眼眶都红了:“谢二,谢二你竟然还活着——”
谢二往四处看了看,警惕道:“成哥,咱们上马车再说,别被人发现我。”
永顺皇帝和谢二进了马车。
周宝年再外赶车,大大松了一口气,正害怕着不知道怎么应付盛怒的永顺皇帝呢。
现在好了,谢二来了。
永顺皇帝气消了。
马车内,俩人正火热得交谈着。
“谢二,你这几年究竟发什么了什么?怎么现在才来见朕?”
“成哥,我哪里敢进宫,怕是还没见到您,就先被阉狗拉去咔嚓了。您是不知道,我在宫外守着宫门东躲西躲了两年,就等着您出宫时找个机会见您。我刚才看到周叔时激动地快要疯了,一路紧跑慢跑地追着你们,总算追到了……”
从谢二口中听到阉狗俩字,永顺皇帝伸出双臂抱了抱他。
谢二还是一如既往地上道!
跟他同仇敌忾的谢二来了,他再也不用一味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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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顺皇帝走了。
姜得豆收起匕首,又让秋实来整理房间,严令她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诉沈一杠。
秋实道:“主子,奴婢说不说没用,暗卫怕是已经告诉沈督主了。”
姜得豆知晓身边有沈一杠安排的保护她的暗卫。
他们知道皇帝来,却不能知道房内发生的事儿。
不知道也好,如果让沈一杠知道她有以死还君恩的想法,怕是会难过。
姜得豆想了会儿,说:“督主今晚应该会来,今晚你辛苦些晚点睡,备好热茶和督主爱吃的糕点。”
“好。”
被永顺皇帝这么一吓,姜得豆没了睡意。
她坐回小案前,继续看未完的账单。
记了会儿帐,沈一杠来了。
沈一杠先去了偏房,进门后脱了厚氅,又在暖炉边考了下手,待身上的冷意不那么重了,才去了姜得豆的房间。
姜得豆正对到咬紧处,见他来,匆忙中抬头看了他一眼:“您先坐,等我对完这点。”
说完,她低头继续整理。
沈一杠挑了个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秋实为他添了杯热茶。
姜得豆算好帐的时候,沈一杠一杯茶刚好喝完。
见她停笔,他放下茶杯:“受委屈了?”
指的是永顺皇帝。
“没有。”姜得豆说:“我刚才态度不是很好,担心会连累你。”
“没事。”沈一杠转了转椅子,将自己的面向对准姜得豆,身体微微前倾,待嗅到她身上沁爽好闻的兰香时停了下来,“阿得,看过账本了吧?”
“恩。”
沈一杠伸出手去,手掌贴着她的后脑勺没入浓密的发:“在大盛,已经没有谁能影响到我了。”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嚣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