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喜帕算什么啊。”烟雨说,“如果不是公事上脱不开身,我感觉督主恨不得全身的衣服都亲手给你做了。”
姜得豆闷声轻笑:“像是他会做的事。”
在这一刻,姜得豆下定决心,要开始学女红了。
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她希望是她来做,不要再消耗他宝贵的休息时间来为她做这种小事了。
他为千秋大业已付出太多了。
她不想因为她的琐事把他牵绊。
姜得豆放下喜帕,对秋实说:“秋实,我饿了,你去小厨房帮我弄点点心来。”
“好的。”
秋实快速去了。
屋内只剩姜得豆和烟雨两个人。
姜得豆喊他:“烟雨。”
烟雨瞧了瞧她那张正经的面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拔腿想走。
姜得豆到底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孩儿,动作敏捷伶俐。
她大步上前,抢在烟雨离开前拦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你能和我说一说我之前的事情吗?”
“啊?”烟雨最怕姜得豆这幅正经又认真的模样了,他梗着脖子,神情严肃,紧张地问:“你想知道什么啊?”
从前在苦寒山,姜得豆就是用这个表情,从他嘴里套出了沈一杠暗害瑜州病患事情的。
显些导致她和沈一杠陌路。
为此他没少被沈一杠敲打。
他紧抿着嘴唇。
不想再犯第二次错误。
姜得豆盯着他的脸:“督主和我,从前是怎样的?”
她爱沈一杠,这毫无悬念。
她失去记忆后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是他,样貌清俊身姿挺拔,他待她又极好,有能力也有心保护她。
这样一个人,她很难不爱。
反观她自己,她不差,可好像也没有到能让他深爱至此的地步,而且,在她有意识以来,他一直都是爱她的。
似乎……
他们从前就相识,在她失忆前,他就已经很爱她。
烟雨用双手紧捂住嘴巴,半晌,说了句:“你……你问督主吧还是。”
然后他就弯腰,从她手臂下方钻出去跑了。
一直到沈一杠和姜兰大婚,烟雨才出现。
那是场空前盛大的喜事。
整个永宁挂满红灯笼,所有街道铺满了红色花瓣。
大盛被九千岁操控多年,九千岁是阉人没有娶妻,对食都不肯找,都是私下里用各种玉势玩弄漂亮宫人或民女,只睡,不给任何名分,厌恶一切婚事相关,不愿面对身体上的残缺。
他自己不娶妻,也不准他人大办喜事。
富贵如世子,娶妻也只是做个花轿请几个乐师吹吹打打抬回家。
寻常人家娶妻不过一顶红轿进门。
沈一杠得势后,九千岁势力相对变弱。
这才有和沈一杠同派系的官员热闹地操办起亲事。
但都不及沈一杠阵仗大。
大得不像是一场喜事,更像佳节时期的永宁。
满城的狂欢。
姜得豆手持兰花却扇遮住容颜,坐在喜轿里,从姜府进了沈府。
一路喜乐。
满路花香。
马蹄声有序,脚步声整齐划一,再无其他声音。
西厂督公狠辣声名在外,无人敢围观。
只在轿子走过,喜乐消失后,百姓们才悄悄露了头,好奇地打量这被沈一杠装扮一新的街道,惊见家家户户门前摆着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