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就是黑暗无光的地牢,每日都是严苛的训练,一群人真刀实枪的厮杀,不停地战斗,在那里,死亡都相当于一种解脱。
他没有名字,大家喊他无名。
一直到最近,东厂才把它从教习司捞了出来。
他们说在他进入教习司前夕,易容师为他整了容,将他的脸做成谢玉模样。
东厂让他成为谢玉,借皇帝的手打压西厂。
为了让他听话,给他下毒。
谢兰兰猛地直起身:“你中毒了?”
谢玉无所谓地点点头。
“……”谢兰兰想了会儿,说,“督主医术精湛,让他为你看看可好?”
谢玉说:“如果他愿意的话。”
谢兰兰盯着他的脸:“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谢玉抬着下巴,坦荡荡地说:“因为这天下能解我这身毒的,除了东厂,就只有霍奉天啊。”
永顺皇帝信任他。
早已和他道出沈一杠的来历。
谢兰兰沉默了会儿,问:“皇帝知道你经历的这些吗?”
“他没必要知道。”谢玉说:“臣子的职责是为君解忧,而不是给君上添烦恼。”
谢兰兰说:“你很了解皇帝。”
谢玉笑笑,没说话。
谢兰兰把谢玉的事情告诉了沈一杠。
沈一杠毫不意外,随即安排了人去请谢玉。
沈一杠为谢玉把脉,指腹长久停留在他腕上。
谢兰兰问:“怎样?能救吗?”
“不用担心,半月便可康健。”
谢玉体内有两种毒。
一种是他最为熟悉的山水忘。
一种是苗疆蛊毒。
很巧,沈一杠都能治。
在用毒去毒这方面,没什么能难倒沈一杠。
相对于体内的剧毒,谢玉更关心记忆能否找回:“失忆症可有解?”
“有。”沈一杠回。
谢玉剧烈咳嗽了几声,从怀中取出帕子想要擦拭唇角,看一眼帕子又掖了回去,改抽了另一个帕子出来:“多久可好?”
“仍是半月。”
谢玉回了西厢房。
他走后,谢兰兰望着他的背影沉思。
“怎么了?”沈一杠问。
谢兰兰说:“刚才我看到是阿凝的帕子了。”
沈一杠怔了会儿,缓缓咧开嘴角,笑了。
谢兰兰意外:“你不怕吗?”
谢玉这个时候接近周凝,目的显而易见,要替皇帝争夺镇北军的扶持了。
沈一杠勾着嘴角,摇摇头:“不怕。”
他很少笑。
只有在想到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时,才会这样发自内心的笑。
沈一杠写好药方,递给烟雨:“亲自抓药亲自熬药,务必要亲眼见他喝下,药渣销毁。”
烟雨得了吩咐,下去忙了。
入夜。
沈一杠洗漱完毕,上了榻,温存完毕,在谢兰兰昏昏欲睡时说了句:“兰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