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想起得太晚了。
郊外,出城后,李文硕裹着赵青岚一路奔袭。
他同几个忠心的部下走散了,为避追兵才遁入小城,眼下汇合在一起,他终于卸下了脸上的易容。
先前他脸上被砍了一刀,如今疤痕极为明显。
赵青岚被他下了哑药,现在被捆在一边,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和部下商讨完下一步的去向后,李文硕也没忘了她,他蹲下身,捏住了她的脸颊,道:“不过是怕你坏了我的事,放心吧,这哑药伤不了根本,再过上个三两日,你这嗓子也便能说话了。”
他丝毫不顾旁边还有下属在,捏起赵青岚的下巴肆意调笑:“青岚叫起来的时候甚是动听,若让你做哑巴,还有什么意趣?”
“不过,”他的眼神陡然毒了起来:“不过这双腿,还是废了的好。”
好痛……赵青岚闭紧了双眼,钻心的痛从脚踝处传来。
他忽而又将她搂在了怀里,“无妨,只痛一会儿就好了,你不会怪我的。”
——
“她只说了这些?”李文演皱眉。
姜向晴点头,稍稍措了措词:“许是皇后娘娘并不欲与我多言。不过娘娘的腿伤有些严重,不好诊治的话,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明日这个时候,继续吧。”他说。
姜向晴应下,随机便离了宫。
李文演立于坤宁宫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而坤宁宫内,凝夏给了周妙宛一个稀奇的东西。
凝夏说:“方才不知为何,奴婢去领东西,走在路上,忽然有个小侍卫拦住了我,喏,然后给了奴婢这么个东西。”
周妙宛接过一看,好像是块玉佩?
于是她笑道:“莫不成是小侍卫见我们凝夏出落得甚是美丽大方,向你示好呢?”
凝夏忙分辨道:“不是的不是的,那个小侍卫和奴婢说,这个东西,是麻烦奴婢转交给娘娘您。”
周妙宛一愣,“转交与我?”
“对啊,奴婢觉得甚是奇怪,这玉就是宫里人配的最普通的玉了,为什么要奴婢递给您?但奴婢又怕耽误了事,所以还是拿给您看看。”
周妙宛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个东西。
看明白其中的小心思之后,她忽然笑了。
玉佩粗糙得很,上面刻得不是花鸟鱼虫,而是一小束荆条。
玉蔚同音,是蔚景逸在向她表示歉意。
识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他若为了一己之情,隐去发现的异样,等事态大了,才真是害了她害了天下。
周妙宛没有把那日李文演的威胁太当回事儿,在这种事情上,她还是相信外公的话。
外公戎马一生,最为忠直,行军打仗时,家中子弟怯战,他都要在军法之上再鞭数十,若真是谭家人胆敢通敌,那不待他人发难,他自会提刀跃马将此人斩下,不会徇情。
何况她问李文演时,他也说外公的话是真的,反倒是她后来问他,这件事情中有无他的手笔时,他没有言语。
周妙宛让凝夏把玉佩收起来,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思考良多。
她相信蔚景逸的为人,他应当不会捏造是非,那就是军中,二舅舅手下的人出问题了?
那李文演隐而不发又是为何呢?
正想着,李文演竟来了。
他没有让宫人通禀,是以,周妙宛忽然见着他,微微有些惊讶。
她笑道:“皇上怎么这么早便来找臣妾来?还没到夜里呢。”
这话乍听是在自嘲,可一想便知是在嘲弄他。
她任由李文演将她从美人榻上抱到椅子上,这回她的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巧笑倩兮。
如此亲呢,仿佛戏台上唱的璧人。
皇帝来了,晚膳的规格自然也上了一个台阶,周妙宛乐于沾这个便宜,鸭脯一夹就是好几筷子。
用过晚膳,宫人很快便来撤了桌子。
饱暖思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