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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出游归来,柳月整个人恹恹的,晚上挂了牌,独自在房中休息。
没一会婢女来报,说是宣抚使来了。
柳月霎时没回过神,见到人才明白她们说的是赵阔。
见过他在府衙一身显赫的官服,见过他来白玉楼随性的常服,今日一身黑色劲装的赵阔她还是头一回见。
让满是担忧的婢女下去,柳月如常的坐到桌后。她明白今日是难逃一问。
只因这是兵部最常见的审讯装束,而赵阔满面冰霜,甚至带着佩刀。
“问掌教几句话。”赵阔是头一回进她的屋,他将刀搁在桌上,没有半分喜悦和无措,只剩例行公事。
柳月不大自在,说不清是因为周念蕴的身份而倍感压迫,还是……她从未见过今天这样的赵阔。
“你今日见到的姑娘。”赵阔直接开口,目光直截了当,誓不放过柳月的一次眨眼,“可知是何身份?”
已没什么好挣扎的:“长公主。”
虽来时已知会是什么回答,赵阔仍忍不住心中烦闷:“你如何认得?”
公主傍晚紧急召见,赵阔实在没料到会是审问柳月。以往的歉意和他莫名转化的柔情在公主讲明事情后变得虚无,让他一点儿不敢多想。
她很有可能便是敌人。
赵阔握紧身侧的拳头,暗自祈祷。
柳月垂着头,一字不答。赵阔心凉一半,却不得不再次质问:“是谁告诉你的?”
她不回,赵阔便一个一个地问:“你接待过的客人?”
柳月摇头。
“是京中有人与你通信?”
柳月摇头。
又问几个,柳月接连否认。从未有过这样的耐心,赵阔仍一个接一个的问着,只是有嫌疑的越来越少,剩下的便越令他糟心。
“知府曾如易?”
柳月一愣,看来曾如易早就知情,可惜也并不是他告知。
赵阔的手搭上桌上佩刀,柳月诧异地看向他。他脸上表情不似玩笑,盯住她语调轻缓又迟疑:“是……哪位皇子?”
好在又是摇头。
赵阔心中长舒一口气。真假已顾不上,他竟心中产生后怕。方才若她点头承认,已是难逃一劫。
没等赵阔再问,柳月不绕弯子了:“我本就是宫中出来的。”
赵阔不信:“柳月,吉州通判庶女,因其父蔑视皇家革职查办,女眷皆入白玉楼。”他念得是记录中柳月的身世。吉州与京城相隔十万八千里,做官一辈子也难得见天颜一面,这可跟她自己说的不一样。
“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瞒着的。”柳月浑身卸力,眼一抬豁出去了,“那身份是作假而来,我真是宫中出来的。”
……
“从百祥宫转去辛者库?”季顺没顾上规矩擅自插话。
柳月将其来历絮絮叨叨全盘交代,对赵阔询问的宫中细节叙述的丝毫不差。赵阔心中已信了大半,但仍要向公主汇报。
“你知道?”周念蕴问。
“小的也是由百祥宫去的辛者库,后来得公主垂怜才去府上伺候的。”季顺赶忙回,他灵光一闪,“难怪头一回的时候她说看小的眼熟,我还当她是场面话……”
季顺眼见很苦恼,周念蕴等着他的下文。
憋了好一会,他皱着一张脸:“可小的对她没印象啊……”
周念蕴拍拍他:“不急,再探就是。”
公主自是不必烦扰此事,季顺也得了令日后再查。只有赵阔,眼见就要柳暗花明,没想前路又是一片迷雾。
柳月,他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你可别叫我失望。
第40章 .纠结干脆挑明告诉他?
负责盯着柳月的从赵阔换成了季顺,他们在宫中经历相同,她也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待季顺打探一番以防节外生枝就是。
只是这两天的赵阔混似没头苍蝇,不是在校场上发了疯似的拿人练手就是在酒肆一通喝酒,这天直接与万绅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