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顺狂喜,他没想到周念蕴全记得:“小月说她见小的过得好,也替我高兴呢!”
“你这趟倒是值了,白玉楼也逛了,连妹妹都认回来了!真是人傻多福!”采郁嘴不饶人。
两人一通打闹,不分上下最终决定休战。
“全都是托小姐的福!”季顺又开始拍马,“不是小姐带我们来琼州,我也遇到着这么多好事!”
采郁不甘示弱:“那我也要多谢小姐!”
“你有什么好事?”
“没有好事就不能谢了?”
院中自顾自打闹,等发现门口蹙着眉不知听了多久的徐玉朗时,三个人皆是沉默。
“小姐?”徐玉朗听得懂却不大明白,“他们为何喊你小姐?”
与其说是茫然,不如说是他自己不愿面对真相。等对上周念蕴坦然的神色,再看看采郁和季顺闯了祸的小心翼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你是……云小姐?”徐玉朗终于问出口。
周念蕴设想过多种告知他身份的场景,哪一种都没带有现在的猝不及防,她甚至不知该回他些什么。
“亏我!亏我还!罢了!”难以置信后是直冲头顶的愤怒。徐玉朗脸色涨红,他平日的谨慎呵护,怕她因身份而自轻,可谁知道他们不会在背后笑他痴傻呢!
“算我看走眼!”就是周念蕴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一拂袖,徐玉朗愤恼地消失在街口。
入夜,等曾如易送来一件东西,周念蕴才想明白徐玉朗以前说过的话,以及对他的愤怒感同身受。
那是封未署名的户籍书,方方正正的盖了官印,可使人脱离奴籍,从此不受任何人辖制,是真真正正的自由身。
拿书的手微微颤抖,周念蕴深呼一口气,自认无坚不摧的心,终究是动摇。
第42章 .离别你说是便是吧。
本想趁天未亮悄悄离去,可才出了门,发现跟她同个想法的还有徐玉朗。
银月尚有残影留在天上,显然还不到去衙门应卯的时辰。既然遇到,目光遥遥相对徐玉朗忍了又忍,还是开口:“借一步说话。”
采郁和季顺先过去,徐玉朗看着他们的身影在巷口消失。转过头,周念蕴已到他身侧。
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没了光,这一夜不知他是如何过的,下巴冒出一层胡茬,徐玉朗丝毫没察觉,只是问道:“你要走?”他看到采郁和那男子手上提着包裹。
“回京。”周念蕴简短的回。
一股火自心底蹿升,徐玉朗握紧双拳。她这分明是一种不在意的态度,先是骗他,不在意他怎么想,此时又要悄悄离去,若不是碰巧遇到,他连一句解释都得不到。
“为何?”徐玉朗自做了千万种假设,每种都是在替她开脱,但总要听听她如何说。
“离家久了,自是要回的……”
“我不是问这个。”
他很执拗。周念蕴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打断说话。倒是稀奇,以往当她是婢女时好声好气一句怨言没有,如今她成了云小姐,这人反而硬气起来了。
她忽然想起那日问过的话。
徐玉朗是在生气。
可说起为何骗他……成因太多。一开始是因他误会,后来是为利用,桩桩件件错杂在一起,她给不出理由。
徐玉朗却将她的沉默认作是不肯:“你连告诉我为何都不愿意?”他满是难以置信,细长的睫毛因激动轻颤,带出一股莫名的心碎来。
“不是不愿,是……起因太多。”周念蕴不知该如何说,真要她说一个也是随意扯出来骗他的,此时又是何必呢。
徐玉朗沉默,良久才问:“是你的身份不便?”他依稀记得曾大人亦对云小姐尊敬有加,以这个身份行事,恐怕确实难办。
周念蕴诧异,到了此时还在为她考虑。想了想,最终微微点头。
徐玉朗忽的就释怀了。一整晚的郁闷与恼火在她几下颔首之后消失殆尽,他顿时轻快起来。
可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徐玉朗不信周念蕴没有解释的机会,他一边唾弃自己没骨气,一边庆幸只要周姑娘肯回应,说明两人之间还有余地。依誮
周姑娘,云小姐。徐玉朗如遭当头一棒,连名姓都是骗他的。
“未请教姑娘芳名。”徐玉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