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易真的走了。
周念蕴与他拉锯战似的,曾如易磨蹭着不肯走,她便一直不出来。直到徐玉朗多这个事进去请她,周念蕴只顾左右而言他,等她肯出来时曾如易已经走了。
桌上是已经冰冷的早点,徐玉朗沉默着,目色复杂的看向周念蕴,后者目光如炬的迎着他。
那日他说不肯疑心万绅之后,周念蕴又同他说起陈悯,笑言这二人都不能信。徐玉朗听了的确是不快活,但他说不出原因,心里又惦着周念蕴,只好一次次躲避这个问题。
现下两人都闭口不谈这些事情,相处的还算黏腻。
曾如易又登门几次,周念蕴均没有见过。大安观来信说福饼福果已到最后的阶段,不日即可纷发给灾民。
季顺几次欲言又止,周念蕴将书翻过一页,直言道:“柳月如今被问罪是赵闰出的手,他与他弟弟打擂台,你就不要插手了。”
赵老将军归来,赵闰也总算不是一个人。老三借着汤家频频挑衅,老六自然不能视而未见,旧事重提,旧怨新仇的便盯住了柳月。
“公主,小的想见一见她。”季顺求道。
“见她做什么?”柳月被赵闰一纸诉状告到御前,如今已被兵部关押,还是由赵阔看管,“她硬气,不投本宫,不借你的光,你还巴巴的贴上去?”
季顺不言。他深知公主说的有理,但过去百祥宫的事总是让他心有愧疚。
虽然柳月已不是他记忆中爱笑贪嘴的妹妹,甚至有些麻木功利,但见她落难,季顺还是于心不忍:“求公主开恩!”
屋里静静的,只剩周念蕴翻书的声音。季顺就跪着,跪到她心软:“她有赵阔护着,吃不了亏。”言语间已经松动,季顺缓缓直起背,“那小子这回是豁出去了,身上伤还痛着也愿意陪柳月住在地牢。”
可惜记打不记疼,死不悔改。
“赵闰就这么一个弟弟,自小护的他不知外面疾苦,不会真下狠手的。”话是这么说,季顺总想自己瞧过才放心,周念蕴深叹一口气,“只这一次。”
“哎!”季顺忙应了,像慢一步就怕她反悔。
周念蕴还是要提醒:“赵闰这回揪着红姑污蔑他的事不放,眼瞧是不想放过老三。我不想掺和进去,你与赵阔打好招呼,快去快回,别惹事。”
季顺忙不迭应了。
他才走,采郁来报,曾如易又来求见。
周念蕴摆摆手,采郁会意。
这阵子他是来的越来越频繁,一次比一次焦躁,一回比一回心急。也是,曾如易全心系着王怀柯,这么大个人从京中调离而没了行踪,他怎么可能不急?
周念蕴却不急。惯的他们阳奉阴违,一个个的不把她放在眼里。
只是这回采郁又进来,对着周念蕴一阵耳语,她竟忍不住惊诧:“当真?”
采郁不敢肯定,她也是全听曾如易口述的。不过既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想他也不敢扯谎。
周念蕴思索片刻,竟隐隐的有些兴奋,片刻她合上书下地,已然改变主意:“让他进来。”
第64章 .是你一吻。
比以往哪一次的都服帖,但周念蕴更认为曾如易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亦有一种自觉——今日由不得他说一句闲话。
“顺妃娘娘提议,想叫汤将军汤琼支尚霭琳公主。”曾如易说。
这事对老三来说是一举两得。他们本就与汤家关系匪浅,现在想亲上加亲,对他示好汤家挟控霭琳都有好处。
“下官略尽绵力……”曾如易微微一顿,“这事成不了。”
他在效忠。
周念蕴心中清明嘴上仍不满意:“汤琼支是一眼可见的与顺妃不合,要他娶霭琳本就不定能成。”
且汤琼支的一众传闻里听着也不像三言两语就服从他爹的主,跟他谈什么父母之命,亦不现实。
“霭琳公主品行不端,汤家远在边关不知情,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曾如易说的平稳,周念蕴却听得出这其中的困难。
要在京城、在顺妃乃至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将这些被封口的消息透露出去,曾如易是费尽了全身力气。
不仅是老三要保她,霭琳如今代替周念蕴去往各种祭典,身份行为均与过去大不相同,圣上也有意无意护着。如今霭琳被明令禁止与男子私相授受,已经消停多日。
以汤家的功绩,尚公主未尝不可,但若是霭琳那样的,他们怕是只会避而远之。
“婚事不成,汤小将军因这事对三皇子和顺妃更是不满,已经离开京城。”这事赵阔曾托季顺禀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