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姜拜见圣上!”
“可是君后又梦魇了?”白姮急切道。
“嗯,已有两三柱香的时间,虞姜实在安抚不了君后,故来回报。”
“白姮,你去守着她。若是眼中,再来回禀本君。”
“君上,您不亲自去看看吗?”
“一时安抚,只能治标。本君已召了邯穆前来,理清了病因才是根本。”
“是,臣下明白了。”
白姮带着虞姜离殿时,正遇邯穆赶来,彼此眼神问候,皆是神色匆匆的模样。
而邯穆一入殿,便跪在了殿中。
“可休息够了?”
“够、够了!”听着凌迦冰冷的声音砸来,又因一路赶来,听闻君后至今未醒,,邯穆不知是怕的,还是急得,尚未入殿,早已额角生汗。
“修道这么些年,你是一朝破功吗?”凌迦本来没有生气,只看着邯穆眼下这副样子,不禁怒上心来,“你还是护殿星君呢,这副样子,是要反过来让本君护你吗?或者索性本君废了你道行,重新修来吧!”
“臣下办事不利,甘受惩罚!”一瞬间,邯穆挺着了身子,言语坚定,完全没有来时的慌张与不安。
凌迦白了他一眼,片刻才道:“起来回话!将此去髓虚岭之事,事无巨细,一一说来,不可漏去只言片语。”
昭煦台中,相安已经昏昏沉沉睡了十多天。她觉得累极了,整个人都被抽尽了力气,只想好好睡一觉。待一觉醒来,阿诺的眼疾也好了,自己也伤愈了,便是皆大欢喜。只是她却始终无法真正睡去,髓虚岭的一切都在脑中不停浮现,十里长廊里的画卷,持剑的青衣女子,本是自己烂熟于心的剑诀……这些她都可以当做是前尘,不再过问。唯有锁灵渊里盘旋的那个女子的话语,如同灵蛇勒在她的心上。
她说:“我比你大些,又比你先遇上君上,理应我陪着他才是。如何你便坐着我的位置?”
她说:“我陪他战场厮杀的时候,你在穹宇中吟诗起舞,不付绵薄之力,无有尺寸之功,却安享着天下荣华,公平何在?”
她说:“我不愿嫁给师兄的,可是师兄是君上看重的臣子,又是他座下第一个得道的神仙。他求了君上要我,君上便忍痛将我赐婚给了师兄。”
她说:“你看看,与你至尊至贵的出身相比,我这样努力却还是半点不由人!”
她说:“我知道君上失去我,是痛心的,不然他明明答应了给我主婚,如何婚礼还未开始,便匆匆离去,他见不得我嫁给别人……”
她说:“可是如今怎么君上就娶你为妻了?可是他时光寂寞,还是你穿了一身青衣?”
“可是时光寂寞?”
“还是你穿了一身青衣?”
“是因为你也穿了一身同我一样的青衣吗?”
“是不是?”
“是不是?”
“你帮我问一问他……”
栖画神色凄婉地望着相安,眉间朱砂开成一朵妖娆的红莲。莲花展瓣,层层叠叠,瞬间燃成,漫天业火,将相安困在期间。
“我同你一般怕冷,我们可真像。如此,你可觉得温暖些?”
相安死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栖画的手……
“放开我!”
“我没有……没有抢你的东西……”
“放开我……”
“少主——”
“少主——”
白姮和虞姜一踏入昭煦台,便听见相安惊恐的嘶叫声。
“我不要听……走开!”
“少主——”
“少主别怕,梦魇而已!”白姮只轻轻拍着相安,意图她能睡过去。
“这都好些天了,君后一直这样,若是能醒来也能好些!”虞姜亦有些急切。
白姮推过一些灵力滋养相安,“谁说不是呢,最初的几天便想将她唤醒,可纵是君上唤她,除了一开始那次,后来便怎么也醒不过来。”
“可是君后她自己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