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我就搞不懂,天天说刘小梅这不好,刘小梅那不好,还得要365天去她家打卡,我们老师上班都没你勤快。”斌子也很火,他真觉得自己受够了。
这个家一天天就没个消停时候。
“你还反了天了!”赵芬萍从柜台一侧绕了出来,巴掌跟雨似的落在王睿斌身上,“你怎么说话的啊?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她的唇在颤,眼泪在流,头发散落的没个形状。
但一时间,也根本说不清,到底是心慌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
斌子早就知道,当他们不占理的时候,他们就喜欢提高嗓门,再摆出父母的身份。
他沉默。
麻木的沉默。
赵芬萍羞愤交加,拿着扫把说要打死他。
斌子挨了她一棍,索性不再忍,撩起帘子,跑了出去。
赵芬萍跟在他后面追。
江月稠刚到巷口,一道黑影蹿了出来。
又是斌子。
“又被你爸撵着?”她问了句。
“我妈。”斌子边跑边说。
“……”江月稠想到王家成才从医院回来,身体怕是不足以支撑他这么撵着人打。
往里走了些路,她看到手拿扫把的赵芬萍。
迎面相对,她作为晚辈,面子上还是得喊赵芬萍一声。
刚张口,就见赵芬萍背过身,走了。
江月稠:“……”
她索性就没再喊,直接回了自己家。
家里的门没锁上,给她留个缝缝。
她伸手一推,门就开了,橘色的光平铺直叙地溢了出来。
她走进去,转身把门关好。
家里没有开空调,门窗虽然是紧闭的,但也有些冷。
刘小梅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拿着个绒面鞋底,一手拿着针线,见她回来,说了句:“今晚把这鞋做好,你明天就能穿了。”
江月稠说:“买一双就行了,你做这个手不冷啊?”
“买的哪有自己做的舒服。”刘小梅叹了口气,“你以前在家,脚都没冻过,这去北城念个书,手也冻,脚也冻,还不是没妈妈给你做的鞋。”
江月稠有些好笑:“那不是北城比我们这儿冷吗?”
刘小梅抬眼看她,打量了几秒,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做的这鞋丑啊?不想穿?不想穿我就不做了。”
“哎呀,说什么呢?”江月稠绕她身后抱了抱她,“不是怕你累着嘛?”
“累什么累。”刘小梅说,“你现在上班多远呐?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吧。妈晚上给你打钱,那边房租贵吧,先给你打个两万,住个好点的,别每天回来了。”
“不累,家里住的舒服。”江月稠说。
”那每天这么来回多受罪,明天好像又下雨……“刘小梅说。
江月稠不想在这话题上多聊,想把话题岔开,问了句:“小黑呢?”
“给你爸带出去溜了。”刘小梅说。
江月稠摸出手机给江明打了个电话,不过没打通。
刘小梅没好气地道:“那糊涂蛋没带手机。”
江月稠笑了声:“那我现在到外面看看去。”
刘小梅说:“外面冷的要死,看什么?”
“怕我爸找不到回家的路啊。”江月稠笑。
“他找不到,不还有小黑?”
江月稠嘿嘿笑了两声,还是出去了。
出了巷子口,往西边走。
路过了斌子常来的那家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