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姜眠闻言直想发笑。因为谢珃所谓的“坦诚认错”,明显就是怕她追查而已。
谢父也意识到同样问题,谢珃到底是年轻气盛,自负到不屑也不善于伪装。他喝止谢珃接下来的话,哼道:“我们有什么好心虚?谢珃,是她自己心思不正,看谁都不正。”
姜眠顿时半讽刺地怼回去, “……说多错多,做贼心虚的是你。”
眼见两人又要再度撕咬,谢珃蓦然伸手拉住姜眠,却被她狠狠甩开,但不知何故,他仍不断伸手去拉姜眠、被拒绝,如此反复,惹得谢父实在是看不过眼,直接拽回他甩了一巴掌,“够了!你到现在还只想顾着她?”
“爸。”谢珃舔着嘴角被煽出的血,以姜眠听不见的语音对谢父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你还不明白我想顾着的是你吗?是你小觑了姜眠!我当初自以为没做什么都能被她剥掉几层皮,更何况现在你是……”话戛然而止,但不言而喻。
“我的好儿子——”谢父伸手抚着他微微红肿的脸,又再重重拍了两下,端着教诲的口吻:“如果你这回是真心顾着我,那没必要。你现在不仅说多错多,还做多错多。她不可能找到证据……”
就算在亲生儿子面前被捅破,谢父也是谨慎地:“……你这种示弱只会被当成认罪,让她自以为掌握了真相再没完没了地骚扰我们。”
谢珃顿了顿,“爸,你真的确定?”
谢父点头,无所畏惧。
但谢珃皱紧眉头:“也能确定子奇相信不是你雇凶杀他母亲?如果你还想要回子奇,那就想想他日后长大懂事,知道我们成人间的所有纠葛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双方闹得有多凶,日后他就有多为难!”
谢父顿了下,只有殃及幼小的谢子奇才能露出一丝迟疑与犹豫,毕竟他要的不仅仅是谢家血脉,还要是忠诚于谢家的优秀血脉。
谢珃直话直说:“爸,如果非要让子奇在我们跟姜眠之间二选一,你猜他会选择谁?”
谢父下意识觑向姜眠,然后眼神浸满恶意,自然是选跟他们有仇的姜眠!而且子奇夹在两者之间,跟姜眠这种妈朝夕相对,谁知道她日常会给孩子灌输什么离心背谢的思想?
谢父自问可以让一步,但是,“我可以不找她麻烦,可你保证不了她。另外,你自有主张,我早就管不了,我就只要孙子,这个孙子可以是子奇也可以是别人,但必须是亲的。 ”
“爸,你别在这种时候还逼我!”
“我逼你?我也是为了你好,更为了我们谢家好。你仗着年轻就肆意妄为,有没有想过我跟你妈?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为什么对血缘关系这么执着?但凡你还记得是谁生你养你,就别让我跟你妈俩老死了都没孙子送终!”
“……”这个道德枷锁,可真沉重呀。
谢珃实在是不擅长辩驳,觉得自己突然间里外不是人了。
他烦躁地猛抽烟,但嫌不够,于是背过身抹了把脸,再转回来的时候突然间狠狠踢了旁车一脚,歇斯底里地暴吼,“啊!”
谢父愣了下,终究是心疼地想阻止他。
但谢珃急需发泄,因为他积累着各种怨怼跟无奈,忍无可忍,再不发泄就要疯了。
对于姜眠,他早就明白破镜难重圆。可是谢父不信。
对于谢父,他以前不信但现在不得不确定就是父亲干的买凶事。可是姜眠不信。
谢珃夹在中间,一个是生父,一个是他曾经的妻子、是他有且仅有的儿子母亲,他不敢用对付外人那种方式来对于他俩任何一个,所以只能暴躁发泄,以至于现在成了全场最疯的疯子!
..
姜眠无动于衷地瞅着他这副模样。
她对谢珃已经没有感情,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同情。
但谢父还不想做双亏生意,他生怕赔了孙子又损个儿子,即便是装也要装出退让的态度, “好好好,你想怎样就怎样! 爸不逼你……”谢珃还真的安静下来,显然他要的也是两人有谁能够为他稍微退让下。
谢珃扭头看向姜眠,眼神瞬间清明。现在的姜眠于他而言,就只能一个谈判对手。
姜眠依旧是神情冷漠地看着他。
谢珃问道:“姜眠,不能适可而止?”
姜眠摇头:“现在我只想拼个你死我亡。”
谢珃眉头又皱了一下,“不论条件,我们谈和几率多少?”
姜眠不为所动,连毛眉尖都懒得翘一下:“零。”
谢珃“嗯”了一声,默许点头:“但你手头也没多少实质性证据,否则早就报警了。”
姜眠冷道:“达摩克里斯之剑,我就快找到了。”
“子奇姓谢,谢家有事,他日后从商从政都必受影响。看在孩子面上,求你退让一步,条件任开,我保证绝不再有人打扰你!姜眠,我知道你不贪钱,但谢家有子奇的份——”
谢珃叹了口气,是很认真地在劝说:“子奇现在只是还小,但他成年了,会希望原属自己的东西少了或者没了吗?”
“呵呵。”姜眠回了两声,这才是真正的谢珃呀,冷酷、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