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吗?”盛明野像是在和小猫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喂个流浪猫有什么好别扭的,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别扭的毛病改改,得亏是我聪明,换了别人,谁能听懂你的话,那这猫今天估计就得噎死在这了。”
盛明野不长记性,又撸了一把毛绒绒的猫头:“我替她跟你说声抱歉啊,大许清清不懂体贴,忘记给你送水了。”
小猫震惊地看着他,刚才那个人类怎么就没有这么多话?惊呆了喵!
盛明野还在继续轱辘个不停:“小卖部没有猫粮,等回去我和胡叔提一下,以后都给你买猫粮,你爱吃什么口味的?”
小猫眨眨眼睛,听盛明野念叨:“算了,你也不会说话,流浪猫没有选择的权力,等我问问大许清清,她说了算。别看我,我也没有权力,我混的还不如你呢,她好歹还会喂你点吃的,跟我就连半句话都不想多说,我国庆放假都发了那么多朋友圈,她一个赞也没给我点过,也没来找我聊天,今天更妙了,一见面跟陌生人一样,扮可爱她还给我甩脸子,我白请她去青梅奶奶家吃饭了,个没良心的。”
喵的,你说够了没有哇!
猫耳朵耷拉下来,企图自动屏蔽盛明野。
“小清清,你可不能像她那么没良心啊。”盛明野交待后事一样叮嘱,“要不然除了我,没有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小猫的。”
后事交代完,世界终于清静了,盛明野起身离开,小猫心有余悸地咬着鱼肠,后来干脆先叼回灌木丛里藏起来,万一那个人类话没说够,又杀个回马枪怎么办?鲨了喵吧!
小卖部里,胡叔已经从医院回来了,抱起玻璃杯大口大口灌着水。
盛明野走到他跟前,半截身子都倚在玻璃柜台上,拆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状似随意地开口道:“咱们店里,要不要进点猫粮什么的,我看最近有人在喂学校附近的流浪猫,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商机。”
胡叔抹了把嘴,最近愈发憔悴了些,胡子都更长了,他点点头:“行,听你的。”
盛明野拿着棒棒糖棍,看着胡叔疲惫的脸色,问道:“是不是妹妹病情又不好了?”
胡叔盯着地面,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明明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正当盛年,他却早早就塌了肩膀,沧桑得像个五十岁的大叔。
“她今天又问我了,问什么时候能出院,”胡叔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怆然,“我说,快了,医生说就快可以出院了,她可开心了,说等出院以后要亲自给我做一桌好菜。”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犹如脆弱的雕塑在多年的风吹雨淋之后,一点点脱落下精致的外壳,露出里面丑陋的、黑色的芯子。
胡叔猛吸一口气,大手擦干净眼泪,眼眶通红,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只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进猫粮?我觉得挺好的。”
盛明野心里不是滋味儿,他拍拍胡叔的肩膀,说:“我自己掏钱进货,你给我腾个货架就行。”
胡叔笑得勉强:“有赚钱的门路不带我是吧,我相信你,还记得你上次让我进货的针线包吗?我一开始也以为没有人买会赔本,但是上次有个女生来,把针线包都买走了,你小子带货能力可以的,人家女孩子为了你都快赶上一掷千金了。”
盛明野笑不出来,他一瞬间灵台清明,感觉自己隐约抓住了什么,急忙问胡叔:“是不是国庆放假前的那个下午卖出去的?你还记得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吗?”
第21章 .罪魁祸首“对于涂静喜欢我这件事,你……
正式上课的头两天是一中新学期开学以来的第一次月考,一中的考场安排是依据上次考试的名次进行排序,一楼考场都是排名靠前的学霸,往往都是由四个重点班组成的方阵,也会有一些普通班的人一路披荆斩棘杀到前面。
在七班,能在一楼考试的,只有陈惜文一个人。
而像许清知和盛明野这种吊车尾,永远都只能“顶峰相见”,也就是一个教室里隔几个座位的差距。
好巧不巧,许清知和盛明野的座号差了十个人,两人刚好又成了同桌。
第二天下午考理综的时候,许清知老早就看完卷子,胡乱几笔画完就打算趴在桌子上睡觉,转念一想,姚老师给她补了一个月的课,要是一点成绩提高都没有,对姚老师的名声影响也不太好。于是她又改了二十分的题,改完就倒在了桌子上。
监考老师在班里来回走动,路过许清知身边的时候狠狠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长叹。
这个班的考生大多都和许清知一样,绞尽脑汁也写不完一张答题卡,漫长的两个半小时,有的人和许清知一样睡觉,也有的人,正在和盛明野一样琢磨纸条要怎么传。
两人之间隔了一条过道,盛明野把写好的纸条从草稿纸上撕下来,团成一团,夹在两指中间,睁着一只眼瞄准许清知趴在桌上的脑袋,心里寻思着怎么才能以一个恰好的力道把人给砸醒。
坐在最后一个角落的魏洋因做不出题而抓耳挠腮,一抬头就看见他盛哥正打算暗度陈仓,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盛哥比划了半天也没有下手。
莫不是因为怕监考老师发现?
身为好兄弟,当然是在任何时候都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
于是魏洋举起了手,大声喊道:“老师,我有问题!”
平地一声吼,惊了盛明野准备发射的手。
纸团在惊弓之下滚了出去,停留在许清知的脚边,没能把人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