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赦叹口气，“还真有一个，那丫头太能磨人，我快被她逼疯了。”
何予感觉到叶笙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他安抚地捏捏她的手指，问道：“怎么说？”
苏赦想摸根烟，却又克制住了，他说：“那位小祖宗一看就是谁家大小姐出来玩儿的，完全没有底层员工的自觉，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办公室里女同事早不待见她了她还看不出来，一天到晚傻乎乎地往人家跟前凑。一到工作日，她必定上班比我早，下班比我晚，她要好好干活儿也就算了，我每天四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收拾她的烂摊子。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卧槽，等等，她姓姚，不会是你妹妹吧！”
叶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继续说，我不介意。”
苏赦吞了吞口水，“那我接着说了啊，予哥抱紧你家小学妹，我打不过她。这小孩儿真够执着的，每天都坚持约我吃午饭，不过我一次都没去过，不是，我真不是对你妹妹有意见。我那抽屉里塞了一沓她写的情书，还有乱七八糟的认错小纸条，要不是我......我......我脾气好，她早被开除了。”
叶笙笑道：“苏学长，装什么呢？你喜欢她还不敢说啊？”
董逸豫揽住他肩膀，“哥们儿，都这样了你还不上？是不是爷们儿？”
苏赦难得正经一回，“小学妹，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什么德行，从来不会好过一个月。别的人就算了，一拍两散也没什么，但是你妹妹不一样，她太认真了，我不可能去招惹她，要是跟她真来这么一出，先不说你得杀了我，我自己都得被良心谴责一辈子。”
叶笙挑眉看他，“我们家的人都一个样子，认死理，咬定了就不放。苏学长，你要么就狠心点，别管她，别对她好，明明白白告诉她你们俩没戏，不然的话，迟早会被她抓到的。我等着看。”
苏赦麻了，“虽然但是，小学妹，你真的不是在说你和予哥吗？”
叶笙：“......”
何予揽着她肩膀，“我愿意。”
在场的两位单身人士拒绝发表意见。
到了舞台后，胡燕然正好把一切都安排好，正坐在椅子上喝水。看到叶笙，他没忍住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何予嫌弃地揽着叶笙后退几步。
胡燕然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叶学妹，那次在超市果然是你吧？”
叶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胡燕然补充道：“予哥研一那年冬天，初雪，栗子，烤红薯，你穿风衣，戴帽子，说我搭讪方式老土，是你吧？”
叶笙记忆力差了很多，这件事却莫名在她脑中生了根。她讪讪地说：“我近视眼，灯光太暗，我又很困，所以没认出来。”
她在撒谎。她视力好得很，夜间视物也无比清晰，她不可能看不清胡燕然的脸。所以她确实是不认识胡燕然，刚才一路上都是在诈他。
可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怎么会忘记这么多人？关于他的事......是不是也都要忘记了？当时若真的没有擦肩而过，她会不会也只是冷静地说：“你的搭讪方式太老土了。”
胡燕然一拍大腿，“我就说是，当时我就应该叫住你，予哥那天也来了。”
叶笙睁大眼睛，无意识攥紧何予的衣角。何予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低声在她耳边说：“没事，没事，别想了，别人的婚礼上不可以哭，是不是？”
叶笙闷闷地“嗯”了一声。
苏赦试图活跃气氛：“那什么，老胡，嫂子呢？我们和婷婷也好久没见了。”
胡燕然顺着说：“婷婷还在家招呼亲戚，一会儿就来。你俩和予哥叶学妹先坐，我看看，婷婷安排的是那一桌，桌上有零食，学妹你捡喜欢的吃。”
何予低头逗叶笙说话：“红包呢？是不是在你那里？拿出来给他好不好？”
虽然刚才的气氛很尴尬，但苏赦还是忍不住吐槽道：“十年前我就想说了，予哥，你真的是在谈恋爱，而不是在带孩子吗？你这语气，我表哥就是这么对他闺女说话的。”
何予淡淡地回击道：“妹夫，你也可以早日让你表姐看到侄女。”
苏赦闭嘴了。
叶笙也笑了，她拿出来红包，双手递给胡燕然，“学长新婚快乐。”
胡燕然收下，笑着说：“这红包估计我很快就得还给你俩了。”
叶笙抱着何予的胳膊，笑而不语。
四人去找位置了，他们那一桌在主舞台的偏侧，也算是第一排。
叶笙喜欢吃花生，但懒得剥皮。何予便抓了一把，剥一颗喂叶笙一颗。吃完之后叶笙就不让他拿了，“还有好多人没来呢，全部吃掉不好的。”
何予说好，叶笙拿出湿巾帮他擦手。叶笙感叹道：“哥哥，你的手好好看，比我的好看多了。”
何予拿起她的左手，揉了揉当时受伤的指骨，又揉了揉她双手其他变形的关节，最后亲了亲她的手背，“好看，很好看，最好看了。”
叶笙小声说：“要不你趁没人的时候先亲一下，补一下妆就好了。”她用手指比了比，“一下下。”
何予早忍不住了，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和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