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仪又开始给她打电话,叶绯不接,冯仪又发短信质问她,我什么人,叶绯,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这么说话?你还在怨我是不是?
叶绯一点都不想跟他吵架,最后直接将手机静音,她原本也没打算回广东,这下更省了。
但春节前,叶绯还是买了些东西,黎羡南看见了,还问她这是准备送谁去?
“槐三胡同呀,我那个房东,一个老太太,人蛮好的,我想给她送点东西,毕竟就一个老太太在那。”
叶绯买了点营养品,黎羡南在胡同外面等她。
是下午五点多,槐三胡同里很安静,门口总晒太阳闲聊的老太太没在这儿,叶绯推开院门进去,喊了一声,“赵奶奶?”
没人应,但依稀听见主屋里有点动静,叶绯提着东西过去看她,发现赵老太躺在床上,有点儿没精神。
不知道是因为她年龄真大了,还是因为燕京冬天太冷了,房间里只烧着一个煤球炉子,那热度太薄弱了。
“赵奶奶,你怎么了?”叶绯看见她,总归是松了口气。
“前几天崴脚了,你怎么还惦记我呢?咱俩就萍水相逢。”赵老太语调有点别扭,“你送的什么东西,我又用不着这补品,你还不如给我买条鲈鱼来清蒸呢。”
“我来看你就不错了,你这脚没事吧?”叶绯习以为常了,也不跟老人计较。
“没,过两天就好了。”
“那你休息吧,我过两天给你送条鲈鱼来。”
“你真是个鬼丫头!”
赵老太赶她走,没法下床,就坐在床上赶她。
叶绯想了想,还是认真说,“赵奶奶,虽然我回来住的次数不多,但还是谢谢你那回收留我。”
槐三胡同也正在市中心,燕京一环的四合院,租金本来应该窜到五位数的。
她那会是当捡了个便宜的。
“还亏你这个鬼丫头有点良心。”赵老太喊住要走的叶绯,“你等会走,我冰箱里有榴莲,臭烘烘的,你拿去吃了吧!”
“不用了。我走啦。”
叶绯想到黎羡南还在外面,小跑着出去了,赵老太坐在床上,看着跑出去的叶绯,心里也有点儿不是滋味——叶绯,真是跟她孙女差不多大。
过年前,叶绯给赵老太送了一条鲈鱼,赵老太身子底不错,几天就下床了,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似乎等叶绯。
叶绯来的次数也不多,给她送鲈鱼,有一回瞧见叶绯从黎羡南的车上下来,她还问了一句,“你男朋友啊?”
叶绯正好把鲈鱼放进冰箱,从四合院里往外看,黎羡南倚靠在车边等她,四合院的玻璃有些老旧的,好似给他打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很久很久前,黎羡南应该也是,那天的十一点多,叶绯从地铁上出来,远远看到槐三胡同口的车子,他咬着烟正要点,瞧见她,就把烟扔了回去。
说,“那天走了,你说你住在槐三胡同,我每天忙完了就来等了等,一周了这部才把大忙人等到么。”
叶绯看着外面的黎羡南,唇边无意识泛笑。
赵老太哼笑一声,赶她快走,别在这儿腻歪。
叶绯说,“我哪儿腻歪了,我给你放条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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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的日子,也是值得欢欣的。
2015年的元旦,赵西政组局庆祝,黎羡南问叶绯去不去,叶绯说去吧,不然老在家宅着呢。
还是燕京的洲际酒店,再迈进来,这才多久啊,一年间?
2014年时二人初逢。BaN
叶绯甚至记得在窗外烟火璀璨时,赵西湄跟她说,“他对人人都漠然。”
那时黎羡南站在露台,对她小说,“怎么总提醒我不要喝冰呢,十来年的习惯了,哪儿这么容易改。”
时间蹉跎过去,冬春夏秋,一个四季轮回。
碎片晃过脑海。
2015年的元旦仍然喧嚣热闹,赵西政带人打牌玩骰子,好像去年时。
黎羡南端了一杯温水放在叶绯的面前。
“黎羡南。”她叫了他一声。
“嗯?”黎羡南俯身过来,想在喧嚣里听清楚她说的话。
“去年,去年你还说你戒不掉喝冰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