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被赵西湄灌了一杯苏打水,结果不知道桌上谁往苏打水里掺了一点酒,叶绯酒量极差,一点就脸颊泛红,她压低声音跟他说话。
“我今年戒了冰水,这不是对绯绯上瘾了?”
黎羡南莞尔弯唇笑,身上沾染了一点烟草味,这一年里,黎羡南烟也戒了,冰水也戒了,赵西政笑他怎么开始养生了。
他说话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好暗,天生有种暗昧。
叶绯伸手勾了他颈间领带,黎羡南俯身吻她。
旁边的一群人打牌正好赢了,一阵笑闹。
黎羡南手撑在她身旁,窗外又是准时的燃起了烟花,庆祝跨入了新的一年。
初逢时的紧张,暗欲藏在眼底,仿佛沉睡的藤蔓。
而现在,他也是她的。
“黎羡南,是不是一年了?”
被黎羡南抱回去的时候,叶绯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黎羡南应声说是,把叶绯放在床上,他吻了下她脸颊,说给她放水,洗澡早点睡。
叶绯拉住他的手,一点酒意就上头,她笑着说,“去年,是不是在这儿,我问你能不能心甘情愿跟我说再见?”
“绯绯。”黎羡南被她拉着手腕,忽而察觉有些异样。
叶绯坐在床上,仿佛借着酒意在回忆。
她其实记性挺好的。
“那天凌晨你还带我去看日出了,你看准不准,你说,有些鸟,你不想关住她,你说要走的时候,你希望她能去更好的地方。”
叶绯今天穿了一件薄毛衣,露着线条极好的脖颈和一点锁骨,黎羡南看着她,那个21岁的小姑娘,在他身边这一年,变的眼神明媚,会对他有些恃宠而骄的可爱,她还是正年轻,含苞待放的洋牡丹似的。
“黎羡南,这个套间,你是不是一直没退过?”
“对。”
叶绯向前倾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果然在那儿卧着一只盒子。
她打开,里面放着一只钻石手镯,细细的,镯子上镶嵌着碎钻,中间有四颗泪滴型的钻石。
她把镯子递给黎羡南。
黎羡南托着她的手腕,轻轻给她扣上。
她举起那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黎羡南,这只鸟就算去过了更远的地方,她也还想回到燕京的,绣球花还是开在西郊更好看——不是西郊,是开在黎羡南的身边才更好看,黎羡南,你适合我,我也不要离你远点。”
“……”
“我知道你有很多东西要处理,黎羡南,五年,就五年。”她其实想笑着说的,结果才一开口,声音的尾调有点颤,叶绯眼眶也泛酸,“五年后你都三十八了!再久我就不要你了!”
黎羡南哭笑不得,把她揽进怀里,哄着她说,“哭什么,五年后我们绯绯还年轻着呢,是是是,我老了……”
叶绯抱着他,大抵是这点儿酒意朦胧,身边事身边人都好像跟去年重合。
去年,黎羡南说——
“绯绯,我不适合你。”
“绯绯,清醒了吗?我给你忘掉凌晨的机会。”
“你要什么呢?”
“当我的谢礼?”
叶绯突然没来由哭了,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有点不安,黎羡南低头注视着她,眼神是柔软的,是愿意耐心哄她的。
叶绯看着他,也不知道哪儿来了悲愤,她伸出手,隔着衬衫,点在他的心口——
“黎羡南,我要你,我也不忘掉凌晨,你适合我!这不是谢礼,这是你的聘礼!”
黎羡南愣了几秒,“你说什么呢绯绯?”
“你说的!”她恶狠狠地,但声音又因为哭过,显得软绵绵,威胁人也好无力气似的。
黎羡南过了几秒才想起来——她说的是去年的事儿。
于是,黎羡南笑起来,把她按在怀里,“行行行,去年的我惹你不高兴了,聘礼怎么能是个镯子……”
叶绯抱着他的腰,含糊不清地说,“镯子你也给我戴上了,戒指也是你戴的!”
“绯绯。”黎羡南轻笑,低头吻她,她唇齿间有淡淡的酒味,很浅淡,却让人心口泛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