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恣:“……”
我谢谢你?
他从后弯腰摁下江困要抬起的酒杯,顺势把手抽走,“回家。”
“可是……”江困缓缓转头,有点迟钝地指了指酒瓶,“可我还没喝完呢。”
许恣盯着她的目光有点发愁:“你听谁的?”
江困思忖半晌:“……你。”
说完又觉得程度不够,笑出灿烂一口白牙,“听我哥的。”
许恣满意了。
他半蹲下来,捻起江困一截裙角,好声哄着,“那我现在让你跟我走,能听懂?”
江困终于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即便许恣酒醒了大半,但还是不能开车。
晚风不似冬天时那么刺骨,他握着江困,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跟着江困一起坐在了后座。
江困刚刚走路的时候还算正常,可上车之后目光就开始涣散,碎发半掩着脸,靠在车窗上看着许恣。
眼睫微耸,嘴角高高地扬起。
她很少在人前这么放松,这么肆无忌惮地笑着。
余光瞥见江困的举动,许恣倾身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你笑什么?”
路灯擦车而过,光线在少女的脸上一晃而去,她抚住许恣的手,没回答,问道:“我厉害么?”
许恣顿了一下。
又来?
这回跟前两次不同,前两次是突然的、仓促的,又怕自己的想法泄露,语调都生疏。但如今许恣已经摸清了套路,学会了该怎么顺毛撸一把。
“厉害,”许恣说,“你是五杀困。”
江困撑着膝盖嘻嘻一笑,从眼睑到脸颊皆是通红一片。
“可、可我说的是我刚才,你看不出来我喝多了吧?”她沾沾自喜道,“我偷偷告诉你,我那是故意挺胸抬头的,拉部队去都以假乱真。”
“……”
许恣点着头憋笑,又回想刚才满桌狼藉,记着两瓶不止。
家里也没什么解酒药,他担心江困就这么回家伤胃,看着旁边的一小团,想也没想道,“师傅前面部队停一下。”
“啥?”
司机懵了:“部队???”
反映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许恣嘴角一僵,“不是,那个……去药店。”
“……”
玻璃窗上映上男人的下半张脸,唇线平直,喉结微动。
他情绪很淡,却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
到药店前,许恣不放心,怕司机把人拐跑,搂着江困下了车。
等买完醒酒药,两人又去旁边便利店买了瓶蜂蜜。
回家的路上。
江困在车窗上滚着自己头,毫无来头的说道:“过一阵子,陪我去看看秦女士吧。”
闻言,许恣转过头:“秦女士?”
“嗯,”江困突然笑了一下,“我很久没去看她了,过两天丁香花开了……秦女士喜欢白色的。”
许恣突然明白了什么,正要开口。
江困就动了动唇,解释道:“我妈,亲的那个。”
“……”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许恣还以为是哪个远房亲戚。
“其实她什么花都喜欢,最喜欢花了,她跟我说过很多次,如果不来安绥就找个南方城市开个花店,”江困说得有点发倦,慢吞吞的,“……我想那个地方不是长宁。”
搬走之前,秦女士就就经常跟江困讲起,长宁那地方很闷,虽然在南方,却不适合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