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站,邵嘉凛扔下车子,跟温烟换了高铁回凭北。
又在凭北换了车到医院。
就因为温烟说他不能再这样开一路车,这样太危险。
邵嘉凛本来说自己没那么娇气。
温烟就不说话了。
他没辙,一路换乘的倒腾。
在医院门口,再次面对那又高又肃静的大楼时。
邵嘉凛仰头望了眼楼顶的红十字。
折腾了这两三天,检查结果该出来了。
他紧了紧牵着纤细手腕的手,转头和她说:“温烟,其实我今年生日许了个愿望。”
温烟回头和他对视:“什么愿望?”
“我许的愿望是,不想活过40岁,”他一直一句对她说:“一会要是结果不好,你该为我高兴。”
温烟想起高中火光里的那场惶惶。
宿舍里,因为一个同学忘了关私藏的小功率泡面锅而起火。
那同学还在宿舍储藏了酒精火锅炉,火势愈演愈烈。
她记得被烟雾呛醒,望着四周红光一片。
布帘和棉絮全着了起来。
大门也锁着,她逃不出去。
绝望的时候,他进来救她。
被救出来以后,她问他:“你刚刚不怕吗?”
他一边咳一边说:“我这条命不值钱,换你的呗。”
温烟的手指一点点朝上摩挲,一点点攥住他的手腕,然后滑进他的掌心,和他五指相握。
“我不会高兴,我要你好起来。”
邵嘉凛让温烟在医生值班室门口等,他一个人进去看结果。
那几分钟,像几年的光景。
温烟心里想,没关系的,就算是晚期也没关系。
她会一直陪着他。
她学医的,干脆以后就学肿瘤科。
她会把他护理的很好,会帮他延长寿命。
会努力钻研医术,攻克难关。
地上突然出现黑色阴影,一闪而过。
是医生值班室的门打开。
温烟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神色无恙。
温烟紧张到呼吸不畅。
他面无悲喜,她不知道结果到底有多坏。
“怎么样啊!”温烟紧张地跑过去,冲到他身边,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检查报告。
下一刻,温烟捧着那张白纸。
手脚无力地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地哭声,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邵嘉凛看着地上的人,哭笑不得。
从他生病到现在,再难的境遇,她一滴眼泪没掉过。
连那次被人诬陷偷东西,都没哭。
这是他见到的,她第二次哭了。
这小姑娘多要面子,他领教过。
她送的平安符挂别人包上,她问都不问,就生气跑掉了。
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