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去了医务室,一个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一上午过去谁都没有回来。
这算斗殴吗?
王老师头大,这根本就是邵天赐单方面殴打高斯。为此王老师还被叫到校长室两次,又是下军令状又是写保证书,才把事情压下去。
尖子班的事很快传遍理科班,文科班的消息略微滞后,赖宝婺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饭才动了两口,她丢下筷子气呼呼地上楼找他,在他们班教室后门跟人撞了正着。
倒退两步稳住脚步,高斯嘶地轻吸口气,抬手摸了摸下巴位置。
赖宝婺抬头,对不起三个字自动消音,有些不悦又有些复杂地盯着他脸上的伤。
他额头贴了一块ok绷,嘴角和下颌都是青的,伤势不能说惨不忍睹,但绝对够呛。
目不斜视地,赖宝婺从他旁边走过,走廊初夏的光影扫落她面颊,生理期的她粉腮细红,跟生物课本里说的一模一样。
“喂……”懒懒的一声,赖宝婺的手腕被一只手掌扯住,掌心粗粝干燥,比她皮肤的温度高了好几度。她没想到他胆子会这么大,触电似地,猛地甩掉。
甩不掉的,除非男生自己愿意。
面红耳赤,赖宝婺狼狈极了:“你松手。”
高斯淡淡:“你先把话听完,省的你又跑。”
不想跟他拉拉扯扯,赖宝婺放弃地看他:“你说。”
看着她的脸,高斯直接坦白,“是他先动的手,这次我没打他。”这话说的够窝囊的,连高斯自己都这么觉得,越说越没种,他都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他不耐烦道,“别又赖我头上。”
赖宝婺目光一清如水,有种审视的意味:“他莫名其妙会打你?一定是你先做了什么恶心的事。”
高斯靠一声,简直要吐血:“颠倒黑白啊你,杀人犯请的是不是都是你这种律师?”
白了他眼,赖宝婺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高斯轻轻松松拽住她。赖宝婺吓一跳,脸色羞恼:“你有完没完?”
高斯不放,热烫的手掌圈住她手腕,他低头找她的眼,跟他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赖宝婺发现这人颅顶高,头骨把脸包的很小,浓眉深目,近看五官更加精致,淤青的地方也更加明显。他眼睛一眨不眨地,近乎入迷一样地盯着自己,喉结滚了两下,他用妥协的口吻低声道。
“算扯平了,行吗?”
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给了高斯一线生机,让他以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高斯渐渐找回主动,游刃有余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也不用你当我怎么样的好朋友,当个普通同学就行,以后有什么麻烦了可以来找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么缠着你,但前提是你别给我脸色看,不准不要我送的东西,我们可以先从普通朋友做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没等他说完,赖宝婺直接把话打断:“不用了。”
掌心微微出汗,高斯看她,又在心里过了遍自己刚刚说的话,感觉没什么得罪她的地方:“不用什么?”
赖宝婺目光宁静,瞳孔黑亮,能看进人心里。
高斯就是被这种眼神给看愣了。
“从小到大,应该有很多人跟你告白吧。”
高斯反应过来,提唇淡笑:“是,是有挺多人跟我告白,那又怎么样,这是我的错吗?”
赖宝婺摇头:“不是你的错。但这一次真的是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你,我真的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泼我水之前我压根都不怎么认识你,我一点也不想跟你从普通朋友做起,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行不行?”
往回挣了挣,他的手还是不肯放,赖宝婺皱眉看他:“我话说的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高斯走到她面前,不依不饶地问,“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的日记算怎么回事,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在日记里写那些话?”
“你看过我的日记?”
高斯顿住。他确实没有看过。
“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我写的是你。”
他好笑道:“现在你跟我嘴硬什么?”
舔了下腮帮,他垂眼看她:“行,可以,我就当写的不是我,过去的事我跟你道歉,你打我一顿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能出掉这口气,我们就当这件事过去,以后我想跟你做个普通朋友,就问你行不行?”
赖宝婺匪夷所思:“你有完没完,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跟你做朋友?”
心里窝火,高斯整个人烦躁到不行:“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打也让邵天赐打过了,你要还是觉得不爽,我现在再让你打。”他手指了指自己额角,脸上带伤的地方,目光很狠,话里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狠劲,“往这里打,打得越狠越好,我喊一声疼我就是孙子。”
赖宝婺皱眉:“我为什么要打你,我不会打你的。”
很多时候女孩不放狠话不是她们傻,只是因为她们尝过被人伤害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