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一方面原因,但绝不是全部理由,时越仪更不可能承认,于是继续讨好:“怎么可能,我就是看见糖葫芦突然想吃了而已。哥哥,我亲爱的哥哥,大过年的,就不能让你亲爱的漂亮的妹妹尝点甜食,过得甜滋滋的嘛。”
古话说得好,两害相权取其轻,暴露自己的吃货本性总比暴露弈州要好,反正都是一家人,对于她的嘴馋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胖死你得了,哪儿有一点儿女明星该有的样子,再不恪守女演员管理身材的行规铁则,小心胖到无戏可拍,到时候别指望我养你。”
时越仪还没反驳,时妈妈可听不得这话了,遂挤兑大儿子道:“女明星什么样子我见得不多,但哥哥对妹妹什么样子我可见多了,有你这么当人家哥哥的?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就为了让你给你妹妹添堵的?”
时越彬:“打住打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小时候多穷苦呢,再说了,你生的我俩也不是拉面啊,犯不上用拉扯这个词吧。”说着,便朝时爸爸投去求救的眼神。
接收到儿子信号的时父立时出来打圆场:“彬彬也是为了越越好,之前你不是还在网上看到一个女演员胖了之后就接不到工作的新闻吗?本来镜头就又把人拉宽的效果,更何况咱们女儿现在又拍电影去了,到时候电影院的屏幕再一放大,更落不着好,当然,这种小零食,偶尔馋了吃一点儿也不打紧,不管是减肥还是吃东西,都讲究一个适可而止。”
虽然知道他们父子俩说的是那么个道理,但作为一个慈母,时妈妈自然还是更偏向自家女儿,总觉得女儿开心最重要,时爸爸这一帮腔,瞬间便吸引了时妈妈的大部分火力:“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咱女儿很胖吗,哪里胖了,我看这样的身材正正好,不肥不柴,多讨人喜欢呐。”
时越仪一脸黑线:“不肥不柴,我是待价而沽的猪肉么?您可真是我亲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我走了。”说着便拉开车门下车了。
边往卖糖葫芦的那个人走去,边想着方才车上其他三个人所说的话,时越仪开始反省自己:过年这几天,是吃得有点放纵了,毕竟从艺这么多年,她不是不清楚,正常人眼里瞧着正正好的身材,上镜就显得喂胖了,看来是得控制一下了。于是暗暗下定决心,等吃完这串糖葫芦之后,就开始减肥!
想到即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远离糖葫芦这种甜食了,为了缓*解心情的沉重,时越仪痛定思痛,对着那插了一树的糖葫芦挑挑拣拣,最终选定了两串贼大号的,扫码之后问清楚价格,看着猎猎寒风中大叔粗糙的手,时越仪又往上加了几块,付了过去。
那大叔也是个长相憨厚的实诚人,以为她听错了,立即提醒道:“姑娘,你付错了,多了。”
时越仪笑语嫣然:“我没听错也没手抖,这是我的幸运数字,刚结束上一个本命年没几天,想讨个好彩头。”
卖糖葫芦的大叔慈祥的脸上笑得更喜庆了:“人家为了凑吉利数都是往低了凑,你居然往高了添。这样,大过年的,大叔也给你送一份祝福,再送你一根糖葫芦吧。”说着又从稻草墩子上拔下一根同样诱人的递到时越仪手边,“小玩意儿也不值钱,别嫌弃。”
时越仪本想推辞不受,但眼角的余光瞥见又几个年轻人往这边走来,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依稀听到他们的谈话里提到了“糖葫芦”,时越仪担心被人认出来,便赶在他们过来之后接过,将脖子上的围巾又往脸上拉了拉,低低地道了声谢,转身步履匆匆地走了。
时越仪独自一人攥着三根鲜红莹亮又分量十足的冰糖葫芦走在大街上,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们瞧见了,都露出了艳羡不已的眼神,闹着自家大人去买,时越仪想,这是不是也相当于一种变相的广告了呢,毕竟那些嘴馋的熊孩子闹起来,一般大人都难以抵挡。
就这样,时越仪一路上接受了各色或羡慕或好奇的眼光的洗礼,握着三只回头率非常高的山楂糖葫芦,款款来到弈州的面前,站定,注意到他被冻得通红的鼻头,说:“你怎么都不戴口罩就出门了?”
弈州并没有get到她这句话的意思:“放心,大家都不认识我的脸,露出来也没事。”
时越仪气到不想理他:“谁担心你被人认出来了?”怎么会有他这么笨的木头,平时看着不是挺机灵的吗,现在又是闹哪样,情商也去别人家串门走亲戚了?
这着急的语气和神态,他要是再不懂,那他就是个大傻子,于是弈州总算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没事儿,我也才刚到没多久,而且今天温度还可以,不太冷。”说话间,哈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显然,温度不高。弈州顿时有点尴尬,哈哈笑道:“主要是怕你找不到我在哪儿。”
时越仪心说,怎么会,毕竟气质摆在那,老远都能一眼就锁定他在哪儿。但嘴上还是说道:“随你,你说不冷就不冷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话不对,我要是皇帝,你怎么会是太监?”妥妥的必须是正宫皇后,而且还是地位牢固不可撼动的那种。
不同于弈州的迟钝,时越仪瞬间心领神会,莞尔一笑,一双狐狸眼流露的光彩在阳光下越发显得迷人,吸引他不*由自主地深陷在她的眼睛里,他仿佛通过她茶褐色的眼瞳读出了她内心的雀跃,让他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趁热打铁将二人之间的关系就此坐实。
好在他意志坚定,神智迅速回笼,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拿出两张天津之眼的门票:“第一次来这儿,不如你尽尽地主之谊,陪我打卡这个旅游观光圣地?”
时越仪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摩天轮:“白天这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人家一般都晚上坐,欣赏夜景。还是说,因为摩天轮?”
既然时越仪都主动cue了,弈州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何况也从没想藏着掖着,所以立马爽快承认:“就在你出现的前一分钟,我还在想,把你拐上摩天轮之后,我该怎么做才能如愿以偿地转正?或许威逼利诱是个好方法,你不答应就不放你下来,但想了想好像有点不讲武德,你可能会生我的气。”
时越仪歪头,漫不经心地一问:“所以你这是特意来向我讨个说法来了?”
弈州含笑纠正道:“不,我是来向你讨个名分的,一个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你身侧首位的身份。”
接着,他看见她递给他两个什么东西,语调上扬:“那恭喜你,超额完成指标,提前转正了。你的姑娘,她带着两根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来接你了,是不是很感动。”
时越仪说话的重点在于她给了他两根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而只给自己留了一根,但是弈州的重点却落在了“你的姑娘”这个说法上,漂亮的唇形即时漾出一个春暖花开般令人欣喜的弧度,点了点头,每一个字都染上了深深的笑意:“我的姑娘敢动,我又怎会不敢动。”
大概是近来段子看多了,这种谐音梗她秒懂,再加上弈州明显春心荡漾的放肆的笑容,时越仪压根就不难听出,他这个一语双关的“敢动”,其中就包括她之前对他过分主动的热情,还有她刚刚对他抛出确定名分的橄榄枝的事,当场反击:“难道我不动,你就原地待命不成?”
弈州双手一环,时越仪整个人都被他圈入怀中,她听见他温柔地辩解:“怎么会,若果真是那样,那我当然是要更努力才能拥有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