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凝和大圣气喘吁吁的来到第一个小木屋前,从里面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年长女人,她穿着哈萨克族传统服饰,裙摆被大风吹得圆鼓鼓的,正好奇的看着江诗凝和大圣两人。
江诗凝在思考她会不会说汉语,大圣率先开口说话了:“你好,我们要去巴依别克家里,请问是山上的那两个木屋哪个是巴依别克家?”
女人迷茫的摇摇头,江诗凝放慢语速又说了一遍,好像说的慢了她就听得懂,女人听完仍瑶瑶头。江诗凝又说道:“玛依拉,玛依拉的家是哪一个?”
女人大概听出了玛依拉,她用哈语说了句什么。江诗凝和大圣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还有,巴依别克怎么没说山上有两个木屋呢。两个木屋在山顶的一左一右,走错了地方又要费不少体力,江诗凝感觉自己的体力消耗已经达到极限了。
这时候从木屋里出来两个孩子,女孩子八九岁,男孩子六七岁,江诗凝希望这两个孩子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能说上几句普通话。
果然男孩子开口了,但是用的哈语,他指着山上的木屋和毡房说着什么,江诗凝仔细辨别发音,总算从话语里听出了“巴依别克”的字。
江诗凝激动的点点头,点着山上的两个木屋说:“对对,巴依别克,这个,那个,哪个?”
男孩子也很兴奋,指着右边的木屋跳起来说:“那个。”
小女孩仿佛也感受到了他们成功交流的喜悦,开心的一蹦一跳的。还有抱着孩子的女人也不管江诗凝听不听得懂,跟江诗凝说了一串长话,江诗凝听得很认真,可不懂就是不懂。倒是两个孩子,听完女人的话后手拉手的向山上走去,边走边示意江诗凝和大圣跟过去。
江诗凝猜想她的意思是让两个孩子带他们去巴依别克家,这样也好,如果玛依拉也完全不会说汉语的话,这两个孩子还能翻译一下,尽管有些困难。
过了一会,江诗凝回望走过的路,发现那年长的女人正抱着孩子往山上走,看样子也是去巴依别克家的。大概是深山夏牧场上鲜有人来,尤其是两个汉族人,这让大人和孩子都感到新奇和激动吧。
江诗凝怀揣不安的跟着孩子们后面,还未到木屋前,两个孩子便叫着飞奔过去,他们在木屋门前喊了几声,又推开旁边毡房的门看看,失望的跟江诗凝说:“不在家。”
男孩指着山的另一半的木屋说着什么,说完就拉着小女孩要走,江诗凝以为他们走错地方,一时感到无奈,她把包摘下坐到草地上对大圣说:“怎么办?我一步都不想动了。”
大圣说:“你在这歇歇吧,我跟孩子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正说着,抱孩子的女人也上来了,她拿起江诗凝的包示意他两进木屋,江诗凝不解什么意思还是跟着进来了。
女人对两个孩子说了几句话,孩子们飞快的向山那边的木屋跑去了。江诗凝想,大概是去叫人了。她有些担忧接下来怎么办,大家语言不通,如何交流呢?还好,女人怀里的孩子不需要言语沟通,只用肢体语言,咿咿吖吖的就能就能逗乐她,江诗凝认真的逗着孩子,省去了言语不通又强行聊天带来的傻笑。
婴孩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一张纯净无瑕的粉嫩笑脸。江诗凝分辨不出孩子的性别,她小声问大圣能不能看出来,大圣摇摇头说看不出来。尽管他们知道女人听不懂汉语,但说话时还是鬼鬼祟祟,仿佛看不出孩子的性别是件很丢人的事。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人同时起身出门看,只见跑去叫人的两个孩子叫嚷着跑在前面,后面颤巍巍的追着一个更小的孩子,最后面是三个穿哈萨克族服饰的年轻女人。
跑在前面的女孩子见到江诗凝他们出来,兴奋的快要飞起来了,江诗凝不明白,为什么孩子们会如此亢奋。孩子一边跑一边指着后面的人大叫,哎,还是听不懂。据江诗凝了解,有自己语言的少数民族的学生都是双语课程,为什么他们不会讲普通话呢?难道是年纪太小还不没有上学?哎,为什么江诗凝来之前没有学几句哈语呢?
江诗凝从看到来人之后就开始微笑,一直笑到她们走进,抱孩子的女人跟江诗凝说着什么,江诗凝不懂装懂的“恩恩”点着头。大圣见江诗凝的窘迫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江诗凝不去理会他,只希望她们的相会能让沟通变得简单起来。
她们终于来了,走在最前面的高个子,皮肤白皙的女子先开口说话了:“你好,你们是来找巴依别克的吗?”
谢天谢地,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江诗凝上前一步说:“你好,是的,请问你是玛依拉吗?”
女子笑着说:“我不是,我是玛依拉的妹妹柴丽克,她才是玛依拉。”
江诗凝看向柴丽克指的人,一下子被惊艳到了,多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啊。玛依拉身材窈窕,身穿合身的鲜亮的哈萨克族服饰,她的脸上有风吹日晒的粗糙痕迹,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被温柔恬静的岁月呵护着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儿。她那双深褐色的如同深井般的双眼,让人看了一眼便不会忘记。
江诗凝痴痴的看着玛依拉(晚上,大圣告诉她她当时像个好色的登徒子),玛依拉有些不好意思,她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礼貌的说:“巴依别克不在家,去山里了,你们找他什么事?”
大圣说:“我们是和巴依别克一起爬山的队员,我朋友生病了,她不能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力气回到村里了,巴依别克让我们来家里住一晚,等她身体好些了在下山。他还说他妹妹是医生,可以给我朋友看病。”
大家一听是巴依别克让他们来的,就把两人带进屋里,玛依拉忙着添水烧茶,她骄傲的说:“柴丽克,我的妹妹,是医生,让她给你看看。”玛依拉用汉语说完又用哈语给那个年老的女人说了一遍情况。
还有和玛依拉一起来的另外一个女人,三人用哈语交流了几句,玛依拉起身出去了。
柴丽克为大家倒好茶,有些紧张问江诗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诗凝说:“着凉了,有些发烧。”
柴丽克说:“你带药了吗?”
江诗凝说:“带了,吃完退烧药,明天就差不多好了吧。”
柴丽克这才松了口气说:“太好了。”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还在上学,还不是医生。”
江诗凝说:“好好学习,以后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柴丽克笑着说:“是,我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