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依拉站在羊群的后面往前赶羊,柴丽克在羊群左侧护卫,大圣和宝拉提在羊群左侧把关,大家各司其职,齐心协力,手忙脚乱,大喊大叫的终于把所有的羊都赶到了圈里。
玛依拉笑着说:“吾纳孜艾不像牧羊人,巴依别克放羊回来小羊们就会很听话的入圈。”
吾纳孜艾不好意思的笑笑说:“羊们吃的太饱了,要跑一跑。”
吾纳孜艾的普通话竟然还没有玛依拉的好。
赶羊入圈是一天中最后的大事,在江诗凝还在熟睡时,玛依拉和柴丽克已经挤好了牛奶。大圣说他也上手试了一下,那感觉很神奇。
江诗凝没有挤过牛奶,听闻又是羡慕又是懊恼。
玛依拉安慰她说:“明天早上还要挤牛奶,你早点起来一起去。”
江诗凝连连点头说:“好,好。”
山下传来哈迪娜的呼唤买尔吾提和宝拉提的声音,两个孩子扔下手中赶羊的小棍,撒欢似的向山下跑去。江诗凝微笑着目送两个孩子的越跑越远,此刻广袤的天地,富饶的牧场仿佛只为两个孩子而存在。
大圣走来问神游的江诗凝:“江鱼儿,你感冒怎么样了?”
江诗凝说:“睡一觉好多了,头不疼了。”
玛依拉说:“吃完饭我再给你煮碗药,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江诗凝笑着说:“好。”玛依拉熬得汤药有股松树的香气,不像中药苦得难以下咽。
劳累了一天的牧羊人,晚饭是不能马虎的,柴丽克做了一锅香喷喷的手抓肉,玛依拉现烤了两个如脸盆般大小的馕,麦香味直接刺激到了江诗凝的味蕾,她吃了好大一块。边吃边赞道:“玛依拉的手艺真好,可以拿去卖了。”
吾纳孜艾说:“要是常常有客人来就好了,可以吃新鲜的馕。”
江诗凝问道:“平时不吃吗?”
吾纳孜艾委屈的说:“平时都是旧馕,硬得,冷得,泡在茶水里吃。”
江诗凝和大圣同时问:“为什么?”
柴丽克说:“忙得时候没有时间做,羊群有时候回来的晚,还要挤牛奶,做牛奶制品,还有不停的转场,不是每天都来得及做馕的。不忙的时候牧民们会做很多馕放着,又忙又累时直接拿来吃。”
江诗凝想想也是,牧民们过得是动荡漂泊的生活,储备充足的食物是他们生活的底气。
江诗凝问:“你们搬一次家啊?”
玛依拉说:“不一定,有时候两三天,一个星期得都有,要看当时的草和羊的数量。羊多了,草就没了嘛。”
江诗凝听后肃然起敬,两三天搬一次家,这需要多大的忍受力才能承受住动荡不安的游牧生活啊。江诗凝上午还向往这里与世隔绝般的宁静和古老的生活,现在除了佩服他们还有感动,据说,哈萨克族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游牧民族,传承着古老的文明。而我们大部分人,随着社会的日益发展,无论好的传统或坏的传统都被遗弃了,我们只接受让自己舒服的生活方式。
玛依拉接着说:“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住两个多月呢。不过也快离开这里了,山里越来越冷了,过十几天就往山下去了。”
大圣问:“在一点一点的迁到山下吗?”
吾纳孜艾说:“是的。到了冬天就要去冬窝子放羊。”
江诗凝问:“冬窝子?那是哪里?冬天有草吗?”
吾纳孜艾说:“那里很远,也很冷,羊群会自己能在那找到吃的。”
柴丽克说:“冬天牧民们会赶着羊群去乌伦古河南面的荒野深处,牧民们都有自己的牧场,羊群找荒草和草籽吃。冬天的羊最辛苦,天冷食物又少,很可怜。
吾纳孜艾说:“人可怜,冬天下着大雪,刮着大风也要出去放羊,走得远远的,羊群也吃不饱。”
江诗凝眼前立刻出现一副画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原野上,有一个牧羊人,带着沉默的羊群,远离毡房,孤独走在古老的传承里。
大圣问:“你们搬家都怎么搬啊,用马匹驮运东西吗?”
玛依拉说:“用骆驼,不用马,马太小了。”
江诗凝说:“骆驼在哪里?”
玛依拉说:“在树林里吧,两天没见了,都是用的时候找回来。”
江诗凝问道:“散养的吗?它们跑远怎么办?”
吾纳孜艾说:“跑不远,还要回来吃盐。”
江诗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骆驼为什么吃盐?她对牧民的生活很好奇,又不好意思问来问去的。她想到自己感冒好了许多,明天就可以下山了,她问玛依拉:“你们去镇里,去县里都怎么去啊?”
玛依拉说:“骑马去,有时候坐车去。”
“去哪里坐车?离这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