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宛爬一段就停下来休息一会,靠着树大喘气,他们走了快一个小时才走到一条小山路上。张宛的身体也适应了这个强度的运动,在羊肠山道爬升,不再是像刚登山那会累到喘不上气说不出话了。张宛慢慢放松下来,新奇的指给江诗凝看一颗奇形怪状的大树或是一株没见过的野花。期间他们还遇见两只在树干上肯坚果的小松鼠,有一只灵敏的小松鼠一听到动静搜的一下跑不见了,只留给他们一道背影,另一只则愣愣的趴在树干上警惕的看着他们,等张宛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后才轰然跑掉,惹得他们一阵说笑。
这条山道是驴友自己走出来的,路边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各个户外俱乐部系在树枝上的红布条,布条上印着俱乐部的名字,logo,领队名字和电话,还有救援电话。
小路绕着山腰盘旋而上,有些路段就是一边是山石一边是悬崖,但悬崖边上是盘根交错的灌木丛,很安全。小路只有一尺来宽,若是迎面走来人的话连错身都很困难,但就是这样一条窄小的山路让众多驴友沉迷于此。
当下时节,在翠绿的是山林中能邂逅一树树火红的杜鹃花,幼鸟的啼叫尤为悦耳,风轻抚疲劳的身子,背靠着树眺望远山万重,在这样的深山的小道上徒步,一步比一步看得更远更高更美。江诗凝常常不明白自己为何热爱大山,又常常在某一瞬间明白登高望远的意义。
越往上走坡度越小越轻松,张宛一扫初时的疲软状态,气势高昂的走在最前面,连连赞道:“哇,这里好好看啊,这颗树好大啊,得有一百年了吧,这朵小花开的真漂亮,颜色多好,诗凝,快看快看,这个角度看那座山像不像个正三角形!”
“你这么有活力,是喝能量水了吗?”江诗凝笑着问
“我是被注入能量了,风吹着好舒服啊!”张宛在一处空旷处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享受着大山的善意。
江诗凝找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清风温柔,阳光温柔,绿色温柔,鸟儿温柔,蝴蝶温柔,远山温柔,这一切一切都让江诗凝深深感动。
冷渡在江诗凝旁边坐下,摘下身上的两个背包,揉了揉肩膀,笑着说:“今天的天气可真好!”
江诗凝也笑着附和道:“是啊”
张宛换着角度拍风景,很是认真,江诗凝叫她坐过来休息一下她都没应,江诗凝觉得好笑,悄悄拿手机给张宛录了一小段视频。
休息过后,张宛便不让冷渡帮她背包了,他们走不远就赶超了前面的几个人,冷渡没有继续跟着江诗凝她俩走,他要在最后收队。
江诗凝俩人走了一会张宛便开始担心,前不见人影后不见来者,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们,江诗凝告诉她不要担心,目前还没遇到岔路,不会迷路走丢的,要是张宛真的害怕,她们就走慢一点等一等后面的冷渡。
张宛犹犹豫豫的既害怕又觉得刺激,江诗凝打开手台并让它保持开机的状态,听着队员们在的互动张宛得到了些许心理安慰,又见江诗凝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放下心来,心情舒畅地一边拍照一边赶路。
在接近山顶的一块地势平坦的地方,有十几个人坐在那里休息,吃东西,江诗凝看看时间快中午了便问张宛饿不饿,要不要在这里吃个午饭再走。张宛笑着说也好,正好有点饿了。
江诗凝她们没敢休息太久,张宛担心好不容易赶上了一波人就不能再被甩到最后了,她们稍作休息,吃了些东西就又出发了。山路曲径通幽,路边开着一些颜色平淡的小花,绕了个弯就来到一片开阔的地方,一些白色的大石头散落其间,有野花在石缝中顽强的开着,野草把这块石林染绿,江诗凝几下就爬到一个大石头上,穿过这片石林是一大片树林,一条小路延伸到树林深处,不知为何让人有一股隐隐不安的感觉。
几只鸟从从树林中鸣叫着飞出来,鸟飞起的地方树丛不同寻常的晃动几下,江诗凝皱眉看看,从石头上一跃跳下,张宛见她脸色不大对,问道怎么了,话音还未落便听到树林里传来“啊”的一声慌乱的喊叫,俩人都吓了一跳,张宛慌乱的问道:“怎么了?什么声音?”
江诗凝摇摇头说:“不知道”,不好的预感让她快速的做出反应,她拧开有刺刀的那节登山杖,从包里抽出军工刀,对张宛说:“你躲在石头后面不要出来,我过去看看。”
“不行,不要去,我害怕,诗凝”张宛拉着江诗凝的胳膊,刚说完这句话又听到树林里的一声大喊:“啊!救命啊!”喊声都变了腔,破了音,一除了这声喊叫,江诗凝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是不属于人类的沉闷的吭哧的声音,难道是?野猪!他们在向江诗凝这边奔来,江诗凝推着张宛蹲在石头后面,只说一句:“藏好了,别出声!”便猫着身飞快的往树林里跑步。
一进树林就看见一人一猪追逐的场面,虽然江诗凝已经想到了野猪,但是当她亲眼看见这只如公牛般大小的野猪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许是那男人已经吓破了胆,见到人来后腿一软便趴了下去,江诗凝暗叫一声“糟了!”。
她顾不上害怕往前紧跑几步,躲在眼看野猪和那人只剩下几步的距离了,江诗凝心一横,使劲全力把那节有刺刀的登山杖向野猪甩过去,那刺刀擦着野猪的鼻子“嘭”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一棵树上,江诗凝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和刺刀一起被甩出去了。野猪的鼻子被刺刀割伤,鲜血瞬间流出,它四只脚滑着地面被迫停下,仰头发出一声震耳的呼啸。
江诗凝默念着:“完了完了,野猪被激怒了”,她握着军工刀的手抖了抖:“大圣给你开过刀刃后说你能削铁如泥,这次不让你削铁让你削头猪能做的到吧,你可要争点气啊。”
江诗凝深吸一口气,拔出刀鞘,使出吃奶的劲把刀朝野猪的头部扔过去。
“真是一把好刀!”这把好刀正稳稳当当的插在野猪的一只眼睛里!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突然像发了疯,四脚跳起来,惨叫着,甩着头,向江诗凝冲来,却偏了方向撞到树上,接着又撞到另一棵树上。江诗凝到男人身边拉起他就往外跑,躲到一颗大石头后面,她紧握着男人的手说:“没事了,没事了,别出声。”是安慰别人也是安慰自己,但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说出来的话也毫无说服力。
不远处的手台“刺啦”一下发出声响,江诗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张宛就躲在手台那里!
如果野猪听到动静去了那里那张宛就会有危险。江诗凝紧张的盯着那条小路,又希望千万不要有人在手台里讲话,可偏偏就有人说话了,有人听到了野猪的惨叫声问怎么回事,大家都说不知道,竟然在手台里聊了起来。
所幸野猪正承受着创伤带来的巨大疼痛,无暇顾及这里,它在树林里横冲直撞,发出一声声的惨烈的嚎叫,惊起一阵阵飞鸟。渐渐地,野猪的声音向山谷远去,直到最后变成缥缈的回音,让一切显得不太真实。
江诗凝拉着男人踉踉跄跄的去找柳盼烟,柳盼烟一下子扑到江诗凝身上带着哭腔忙问:“诗凝,你有没有事,吓死我了。”
“我没事,没事,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