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影落在身上,驱散寒意,也将上午的不愉快隔在阴暗处。
秦忱还没来得及将门关上,就被冲得踉跄了一下。
江缘踮脚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搭在胸前,在他顺势低头的时候,贴了上去。
唇上的柔软仍然生涩,却努力地学着他之前的动作探出舌尖。
“想你了,想和你接吻。”
第47章 047
江缘身上带着寒气,微凉的嘴唇在交缠间被热度覆盖,主动权只拥有短暂的几秒。
秦忱迅速反应过来,促狭地弯起双眼,将吻加深。
门外响起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稳健的步伐逐渐接近更衣室的位置。
秦忱微微睁开眼睛,扫向旁边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松开怀里的江缘,伸手去推门。
刚分开的唇被人追赶着又贴上来,手甚至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沿。
她没听到,只抱着眼前的人,不想分开。
稍有些无奈,他并不在乎被人看到,怕得是江缘会害羞。
搂着对方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抵在门旁的墙壁上,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
江缘被迫仰着头,手拽着他胸前的衣服。
她被吻得站不住,刻意地往秦忱怀里栽,感受对方起伏的胸膛。
几个人站定在更衣室门口,疑惑开口:“更衣室的灯怎么没关?”
这次她终于听见了,眼眸慌乱地往门边看。
喉咙滚出低笑,秦忱捏了下她的脸颊:“慌什么,刚刚不是挺胆大的吗?”
江缘拧着眉,小声说:“要被看见了。”
“看见又怎么了,我又不是跟谁偷情。”秦忱俯身凑在她耳旁,滚烫的气息扑在耳廓。
原本泛红的耳尖此时烧得更红,隐隐还有往下漫延的趋势。
她咬着唇,心跳不受控地跳着。
门外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也没人——”
嘀咕的话戛然而止,他盯着旁边相拥的人,瞪大眼睛:“小秦?”
秦忱嘴角还噙着笑,看清来人也是一愣:“团长,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他们交响乐团的团长,他们今天开得会不仅是他下次的小提琴独奏会,还关于他们剧院的交响乐演出。
团长也是因此才过来。
这个称呼让江缘瞬间更慌了,她一把推开秦忱:“团,团长好。”
她长得乖巧,让人很难想到是她主动。
团长讪讪笑了一下:“这是你女朋友?”
秦忱不耐烦地催人离开:“要没什么事,你们就先走吧。”
团长没动,目光定在她红肿的嘴唇上,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秦忱:“你……温柔点。”
江缘:“……”
攥着衣角的手微微用力,她向旁边的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秦忱深吸一口气,耐心彻底没了:“团长,我女朋友容易害羞。”
中年男人这才犹豫着退出了房间,边走边嘀咕:“我差点以为小秦被谁附身了,他不是一向不喜欢跟人接触吗?”
旁边有人回复:“女朋友跟别人能一样吗。”
秦忱啧了声,视线落在烧红的江缘脸上:“怎么办?”
江缘怔怔抬起头,有些迷茫:“什么?”
“我在剧院的纯洁形象崩塌了。”他学着之前在微信里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
江缘抿着唇,脸更红了,小声嘟囔:“那正好相抵了嘛,多公平。”
秦忱笑了一下,指尖抵在她滚烫的耳尖,轻轻碰了两下:“扑上来的是你,害羞的也是你,怎么倒像是我在欺负你了。”
她恼羞成怒,狠狠锤了他一拳。
。
天逐渐暗下来,车窗外的灯光明亮。
前方路口的红灯亮起,秦忱问:“想吃什么?”
淡淡看了他一眼,江缘心里暗暗盘算着:“想吃你做得面。”
在外面吃也不是不行,只是吃完后就要回学校。
心情不好,就总想跟喜欢的人腻歪在一起。
秦忱前段时间买的房子离学校很近,隔了几个街道。
房子只简单装修,家具窗帘都是单一的冷色调,看起来相当寡淡。三室两厅的空间住一个人,显得有些寂寞。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罐红色的糖果,在冷冰冰的空间中格外亮眼。
江缘在瞬间认出,那是她经常吃得水果糖。
外套被挂在门边,秦忱里面穿了件咖色的毛衣,柔软的毛边贴着下巴的弧度。
他扫了眼江缘身上的短裙,浅浅勾了下唇角。
江缘刚把外套挂上去,就瞧见了他脸上的变化:“你笑什么?”
他将衣袖向上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垂下的视线含着笑意:“很漂亮。”
一时没反应过来,江缘不明所以,脸上却还是泛起红:“怎么突然说这个?”
秦忱轻笑,勾起她的手指,走向客厅:“之前去比赛的时候,我记得你穿了件短裙,当时忘记夸你了。”
脚步顿住,她怔怔抬起头。
想起那日寒冷的秋风,她只穿了单薄的毛衣和短裙,只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穿得漂亮一点。
曾经失落的心情,在此时此刻一点点被填满。
“哦,我以为你没注意呢。”手指被裹着,江缘轻轻挠了下他的手心。
秦忱攥住她的指尖,将她领到沙发旁:“先坐会儿。”
她刚拿起糖果罐,眼前便闪过一团白色物体。
一只白色的猫跳到面前,扬起爪子“喵”了声。
“团子,过来。”秦忱眯着眼睛蹲下身体,将猫招了过去,手掌覆在小猫的头上。
小猫很会撒娇,脑袋蹭着他的掌心,软软地叫着。
他很吃这套,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指尖在小猫鼻尖轻点了一下。
江缘拿着粒草莓糖果的手顿在空中,目光顿在那只白色的猫身上:“你买得猫啊?”
又撸了两把,秦忱满足地收回手:“不是,捡的流浪猫。”
她向团子招了下手,试图唤它过来。但小猫并不搭理她,懒洋洋地往秦忱小腿上靠过去,软软的叫着。
尾巴在他脚上扫过,摇摇晃晃像是在炫耀似的。
草莓糖被塞进嘴里,江缘咬碎糖果,从甜腻的味道中咂摸出一丝酸味。
她从糖果罐中拿出一粒柠檬的剥开包装,两步跑过去将柠檬糖塞进秦忱嘴里:“我帮你。”
他微微俯下身体,将糖果含进嘴里,挑了挑眉:“你帮忙?”
戏谑的笑中隐隐露出嘲讽意味。
他还没直起身,江缘顺势伸手掐上他的脸颊,恶狠狠地:“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秦忱低声笑着牵起再次牵起她的手:“好,那让我看看你哪里不一样了。”
团子在脚边喵了一声,再次凑近他脚边撒娇。
江缘眉间微微蹙起,在进厨房时,顺手将猫关在了门外。
门关上撞出一声轻响,秦忱停下洗菜的动作,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她挺着背僵硬地走过去,视线游离:“它会打扰到我的。”
秦忱挑着眉向她勾了下手:“过来。”
江缘乖乖挪了两步,沾着水的指尖抵着下巴,在衣领处落下一片水渍。
她半仰着头,清冽的柠檬抵入唇齿,青柠与草莓在嘴里交缠碰撞,混合出酸甜的味道。
被关在门外的猫咪在门边叫了一声,似乎在控诉他们的行径。
江缘手抵着他的胸膛,被吻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直到唇边泻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唇上的柔软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秦忱不紧不慢地摩梭着她耳后的皮肤,眼神晦暗不明,半晌才低笑着说:“你怎么比团子叫得还软?”
江缘定在原地,背后泛起一阵阵的酥麻,脸上温度迅速上升,伸手就要锤他:“你说什么呢!”
她本身就被困在他怀里,行为受控,连伸出的手也被人轻轻松松握住。
秦忱看向别处,眼神暗了下,声音喑哑:“别动。”
不知想到了什么,江缘乖乖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秦忱缓缓吐出口气,将人松开:“好了,做饭吧。”
江缘红着脸移向旁边,“哦”了一声。
这两年,她做了不少兼职,虽然还是不会做饭,但一些简单备料已经可以做得很好。
甚至不需要他说什么,就将东西递过去。
吃饭间气氛有些暧昧。
秦忱清了下嗓,打破沉默:“吃完饭送你回学校?”
江缘吞咽着面条,将头别到另一边:“宿舍关门了。”
团子慢吞吞走到他旁边,蹭了蹭他的脚,叫了两声。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忱神色有些不自然,连耳尖都冒出点红。
他起身离开饭桌,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从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袋猫粮,倒进了团子的碗里面。
江缘观察着他的反应,原本的尴尬一扫而过。
她托着腮,睁大的杏眸透着好奇和探究:“你也会害羞啊?”
拿着碗的动作微微一顿,秦忱看过去:“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她趿拉着步子挪到沙发旁,微凉的指尖点了下他红透的耳朵:“你耳朵好红——”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腰被人搂住。
顷刻间,天地倾覆。
江缘坐在他的腿上,手臂下意识勾着他的脖子,视线慌乱地掠过眼前深邃的眼睛。
紧紧贴着的身体发烫,悬空的腿有些无措的在空中摆动。
秦忱扬着眉,凑得极近,连彼此的呼吸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将江缘推进怀里,坏笑着:“现在是谁在害羞?”
望见他戏谑的眼眸,她更加不服气。
明明耳朵还红着,装什么装。
她抿着唇,垂下的视线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微微勾了下唇,江缘勾着他的脖颈轻轻在他喉结上咬了一下。
秦忱呼吸一窒,身体紧绷起来,呼吸骤然混乱,他急忙将人推离:“你真是……”
江缘笑得狡黠:“现在是谁害羞了?”
他摇摇头,声音搀着不轻不重的哑:“你把碗收拾一下,我去洗澡。”
由她撩起的火现在却要他自己解决,江缘有些心虚:“要不,我帮你?”
走向浴室的脚步顿住,秦忱的语气十分无奈:“江小圆,我早晚会被你折磨疯。”
他还是进了浴室,从厨房路过时还能听见哗啦的水声。
江缘将桌子收拾完后,有些无所事事。
她蹑手蹑脚挪到浴室门口,热气蒸腾而上,雾化出水珠蒙在门上,什么也看不清。
混在水声中有细微的喘息,落在耳畔灼得她浑身发烫。
她沉默着回到客厅的沙发,将头埋进抱枕。
第48章 048
秦忱穿着睡衣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江缘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怀里揉着个抱枕。
他擦着头发坐过去,食指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
潮湿水汽拂过脸颊,江缘顺势倒进他怀里,笑吟吟地说:“想你。”
秦忱揽着她的腰,眯起狭长的眼眸:“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江缘叹了口气,从他怀里起来,接过毛巾走到他身后,慢慢给他擦着头发:“嫌弃了?”
她擦得动作轻柔,慢慢地顺着往下。
秦忱惬意地闭上眼睛,扬起嘴角:“我哪儿敢啊。”
团子从旁边走过,后腿一蹬跳进他的怀里,撒娇似的蹭他。
秦忱看起来很喜欢团子,手轻轻挠着猫咪的下巴。
修长的手指在白色的毛发上轻轻揉弄。
江缘抿着唇,停下了动作。
坏猫,又来招摇。
“怎么了?”
她没说话,手撑在沙发上俯下身体,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然后,低头在他脸颊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秦忱痛得吸了口冷气。
视线落在牙印上,江缘满意地笑起来:“你怎么不躲?”
他气笑了,眯着眼睛从沙发上转过身,将怀里的团子放走。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脖颈拉到眼前:“拿我磨牙呢。”
轮廓分明的脸在眼前放大,江缘丝毫不畏惧:“是啊。”
眼见得她这段时间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秦忱眼眸闪过笑意:“不怕我报复?”
她余光扫过被丢在一边,懒洋洋回了猫窝的团子。
计划得逞,占有欲被满足。
江缘“哦”了一声:“所以你要惩罚我吗?”
“当然,你知道我一项记仇。”秦忱视线往下,落在今天惨遭蹂。躏多次,已经红肿着的唇瓣上。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后果昭然若揭,江缘明知故问:“想怎么惩罚?”
他吻上去,却不同于之前的温柔厮磨,一开始就侵略性极强:“是得好好惩罚一下。”
最后江缘整个人被吻得迷迷糊糊,瘫在他怀里。
秦忱垂眸打量此时格外乖巧的人,她闭上眼睛小口地呼吸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脖颈处白嫩的皮肤被他摩梭出一小片红痕。
他神色不自然地别过头。
江缘小声控诉:“你好凶。”
“你不是早就知道?”
“嗯,但我还挺喜欢的。”她直起身体凑上去又啄了下。
秦忱微微挑起眉:“我建议你先去照照镜子,然后再说这句话。”
江缘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嘴唇泛起的酸痛。
秦忱笑着指了下旁边的房间:“里面有单独的浴室。”
。
其实还好,和平安夜那天差不多。
江缘的重点不在此。
房间比起外面客厅用心了许多,是基于她的喜好来的。
秦忱没有跟她提过,也从不曾刻意地故作姿态。
只是每次她随口说得话都会被他记在心里,有些她自己可能都不会记得。
床上放了两只玩偶,衣柜里虽然只有几件衣服,却是专门挑得她平常穿得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