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你——春风酒
时间:2022-02-26 09:33:58

“虽然秦朗最后被救回来了,但也落下病根。我爸向来温和,很难说什么重话的人,第一次发火。但后来没过两年,她来认错,我爸就心软了。”
秦忱说得过程中,自始至终语气都是淡淡的。
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唯独在提到“她”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厌恶。
江缘心疼坏了。
她将人搂进怀里:“不说了。”
她终于明白了秦忱害怕的原因。
话语里的情绪被掩饰再三后总是轻飘飘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背后的无助与恐慌。
秦忱将头抵在她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即便害怕与恐惧在前,他还是想要去靠近喜欢的人。
江缘以为这件事只是插曲,毕竟人来人往的人世间再相遇总是很难。
可她忘了,如果真的想要去见一个人,千山万水也是阻拦不住的。
周五下班后,她回去的路上在巷子口遇见了周女士。
周女士依旧打扮的精致,长发被简短染成了灰棕色,显得更加年轻。
隐隐中有不好的预感。
江缘浅浅笑着:“您也住在这儿吗?”
“不,我是来找人的。”周女士随她走了两步,视线定在旁边的房子上,“你家在这里?”
江缘抿着唇:“这是我男朋友家。”
“男朋友……”她下意识跟着小声重复一遍,“你是秦忱的女朋友?”
心里的猜测一点点被验证,江缘拧着眉站在门口:“您找秦忱有事?”
余光扫过她的脸庞。
周女士和秦忱长得非常像。
察觉到她态度的转变,周女士笑了下:“我是他的妈妈,想来见见他。”
江缘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秦忱今天去了剧院,估计快回来了。
“秦忱现在不太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江缘不知道怎么处理。
按理说这是秦忱的家事,轮不到她插手,可一想到那天秦忱低落的模样,她只觉得难受。
周女士脸色沉下去,语气生硬:“让我进去坐一下,我怎么也算长辈,让我在门口站着好像不太合适?”
僵持间,从巷口拐进一辆车。
江缘一眼认出,那是秦忱。
车停在门口,秦忱冷着张脸挡在她身前:“你来干什么?”
江缘牵着他的手,安抚似的捏了下。
这个小动作落入周女士眼里充满了告状的意味:“怕我欺负你小女友?”
“别等我赶你。”他推开门,牵着江缘进去。
周女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放缓语气:“小忱,我怎么也是你的妈……”
“哐——”的一声。
门关了。
周女士在门外站了半分钟,悻悻离开。
秦忱脸色不太好,语气仍然有些硬:“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你——”说了一半的话被堵回去。
“以后见着她绕道走,别跟她废话。”
语气很凶。
目光扫过她往后挪的脚步,秦忱脸上闪过一丝无措:“抱歉……”
下一秒,他怔在原地。
江缘凑至面前,抱住他。
“别怕。”她说,“秦忱,你不要怕。”
 
第55章 055
 
性格陷阱是一种开始于童年阶段,会影响一生的行为模式。它源自童年时家人或朋友造成的伤害,比如被抛弃,批评,过度保护,虐待,排挤或剥夺。
最终这些性格陷阱会内化成我们自己的一部分。*
江缘看着资料上的这段话,默默叹了口气。
午休期间,咨询中心十分安静,她坐在窗边翻书。
赵老师吃过饭,走到她身后:“午休也不休息吗?”
“闲着也是闲着。”江缘合上书,从旁边桌前拉出张椅子让她坐下,“老师,你遇见过被困在童年阴影里的患者吗?”
“很多。”赵老师说。
江缘抿着唇看向窗外:“做出跳脱阴影的决定一定非常难。”
她在演奏一步之遥的时候,远远没想到,这一步走来的过程会经历多少痛苦。
那些沉闷夜里的挣扎,都是她不知情的。
“遇见能让自己产生变化的人真的是幸运吗?”她低着头,喃喃道。
赵老师的声音打消她的乱想:“是,能让人产生与自我性格缺陷对抗的勇气,当然是幸运。”
“哪怕过程痛苦不堪?”
“当然。”
赵老师补充一句:“说明这个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江缘沉默着,喉咙发干,有些说不出话。
下午四点,周女士再次来到咨询中心,她一周来一次。
这次赵老师直接将人带进去,两人只隔空对视一眼。
结束咨询到了下班的时间,江缘收拾好东西在门口被人叫住。
周女士快步向她走来:“有空聊一下吗?”
“没有。”她几乎在瞬间就拒绝,没有多做思考。
周女士似是还不甘心:“江小姐,你也是学心理学的,难道几分钟的时间都不能给我?”
她蹙着眉,神色不耐烦。
江缘抿着唇:“如果是关于秦忱的,那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大厅里还有几个人,听到声音不由抬头望过来。
江缘抬腿就走,不去管她。
过了会儿,周女士再次不依不饶地跟上来:“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的妈妈。”
江缘顿住脚步。
“你生了他,他就该感恩戴德吗?”她罕见的沉下脸。
周女士愣了下:“什么?”
“周女士,你没资格要求他原谅你。”江缘冷冷看着她,“你没有对他履行过半分母亲的责任,现在又拿什么母亲的架子。”
女人被她的话噎住,半晌没说出话。
她怔怔道:“我是做错了事情,可他是我的孩子,没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
江缘火腾的上来了:“你要真的爱他就不会再来找他,你难道不知道他见到你会有多痛苦吗?你去见过秦朗吗?”
听到秦朗两个字的瞬间,周女士眼神暗下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个名字让她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以至于眸中出现愧疚。
江缘平复情绪,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有些东西是弥补不回来的。”
也许对于周女士来说,她的行为算得上残忍。
可她只是稍微想想,秦忱小时候受的苦,就火冒三丈难以控制。
更何况切实经历过的秦忱呢。
他小时候有多无助。
周女士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秦忱今天回来的早,正在客厅摆弄一件礼服。
红色的抹胸裙十分漂亮,裙摆的碎钻坠着晚霞的光。
“这是什么?”江缘扔下包,将外套挂在门后。
看了她一眼,秦忱将裙子举起来隔空比划了一下:“果然很适合你。”
他将衣服递过去:“换上试试?”
江缘:“?”
疑惑还没问出口,就连同裙子一同被推进了卧室。
秦忱摩挲她耳后的皮肤,俯下身体暧昧地笑着:“不然我给你换也行。”
“哐——”
江缘关上了门。
她很少穿颜色饱和度这么高的裙子,最多也就是在节假日穿件红色毛衣。
换好衣服,江缘没忍住往外喊了声:“你买礼服做什么?”
“换好了?出来我看看。”秦忱的声音很近,就在门外等着。
这条裙子几乎完美的展现了她的身材,短款的裙摆露出修长的腿。
她长相偏甜,却被裙子衬出些性感。
江缘将散落的头发盘在头顶。
就是领口有点低。
她推开门,刚往外探出头,就被人搂着腰抵在墙壁上。
“很漂亮。”秦忱嗓间滚出低笑,拉开她捂着领口的手,“挡着做什么?”
江缘脸又红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你干嘛?”
滚烫的气息扑在脖颈处,秦忱含着她的耳垂,牙齿细细地磨。
她攀着他的脖子,眼神迷离。
锁骨上的吻痕还没消。
自从之前她主动过一次之后,秦忱便格外享受这件事。
刚开始他还会询问,但江缘每每不等他多说就扑上来,不知急得到底是谁。
被抱着去浴室时,江缘视线扫过地上的裙子。
只穿了一次,有些可惜。
在浴室被按在镜前时,她才想起,明天是周六。
浴室一片狼藉,江缘央求了半天,秦忱也没放过她。
她累得瘫在床上,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感觉到床往下陷落,她皱着眉往里躲,压着声音说:“不要了。”
手腕被人拽着扯进他的怀里。
江缘睁开眼睛,一脸即将赴死的表情。
“怎么这个表情?”秦忱将人圈在怀里,勾了下她的鼻子,低沉的声音挟着戏谑的笑意,“好了,不弄你了。”
江缘抿着唇,不信他。
秦忱:“嗯?”
江缘表情麻木:“你们男人在床上的鬼话,都不能信。”
秦忱低声笑了下,喉结滚动。
“刚刚在浴室,明明说是最后一次。”江缘谴责他。
“这次是真的。”
“哦。”
“……”
江缘无语:“做就做,还买条裙子,你也不嫌浪费。”
秦忱:“……”
“怎么了?”感觉到他表情僵了下,江缘问。
秦忱眸中闪过一丝尴尬,不自然地转过头:“后天有个宴会。”
江缘:“?”
她支起身体,一脸不可置信:“所以这是我后天宴会要穿得裙子?”
秦忱没说话,算是默认。
地面那条被扯烂的红裙,上面还沾着不堪入目的痕迹。
江缘:“……”
秦忱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嗓:“没事,我们明天再去买一条。”
江缘淡淡扫他一眼。
“反正是周末。”
“闭嘴。”
在买裙子前,遇到了另一个严肃的问题。
江缘没穿过高跟鞋。
她踩着十厘米细跟走得踉踉跄跄,一步一哆嗦。
秦忱试图劝她:“换个跟短点的吧。”
一米五六的江缘不服气,她比秦忱矮三十厘米。
十厘米高跟鞋可以缩短差距。
秦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事,你就算一米四我也喜欢。”
江缘迅速甩了他一巴掌:“你少咒我。”
“咒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往回缩?”秦忱收回手,眼见她往前栽,又适时往前挪了一步,挡在她身前。
江缘头抵他的胸膛:“我想看看一米六六的风景是什么样的。”
“人应该专注眼前的景色。”
“……”
最后江缘还是放弃了一米六六的风景,却因此看到了一米六一的景色。
宴会定在晚上,上午秦忱带着她去了之前买礼服的店铺。
这家店是个人设计,设计师是名年轻男性,和他在国外相识。
萧欲行很少出现在店铺里,他早就开创了自己的品牌,大多情况都是自己在家里画图。
今天到店里有点事,正好跟他们迎面碰上。
“你昨天不是来拿过了?”
前几天秦忱就在微信上跟他提过这件事,他早就挑好了衣服放在店里。
想到那件礼服的下场,秦忱不自然地清了下嗓:“不太合适,你再挑件?”
萧欲行眯着眼睛,探究的目光缓缓收回:“成。”
他扫了眼旁边的小姑娘。
走到里间,还是拿了件礼服。
“红色很适合你。”萧欲行将礼裙递给她,并指了旁边的更衣室。
秦忱问:“你怎么会过来?”
萧欲行抬了下胳膊,臂弯躺着件衬衫:“衣服扔这了。”
他们又随口聊了几句,江缘没细听。
这件礼服也十分精致,同样是抹胸制的。
她看着肩膀和锁骨上一片轻轻重重的红痕,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正好萧欲行接了通电话。
江缘小跑到秦忱面前,压低声音:“怎么办啊?”
视线落在她肩膀上的痕迹,秦忱噎了下。
“都怪你!”她皱着眉谴责。
秦忱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在领口点了下:“你也没少在我身上留印子。”
江缘怒了:“你还狡辩!”
秦忱:“……都是我的错。”
“什么你的错?”萧欲行挂断电话后,便听到两人在争执,颇有兴致的走来。
秦忱向来高傲,主动认错的模样难得一见。
瞥见江缘身上的礼服,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目光往上掠过她的肩膀,他顿时了然。
“稍等。”萧欲行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条颈链。
那朵小山茶花被挪到侧边,刚好遮住痕迹最重的吻痕,周遭的痕迹因为这朵红色山茶也成了衬托。
一眼望过去,只当是灯光投射下的倒影。
肩膀上的痕迹等下化妆时稍微修饰遮掩一下就可以了。
江缘放下心来:“谢谢!”
萧欲行冲她礼貌点了下头,看向秦忱的目光却添了分玩味:“瞧你在国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还真当你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今天看来,原来是人不对。”
“君子是做给别人看得。”秦忱淡淡睨了他一眼,“不过的确是人不对。”
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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