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
机场旁咖啡厅,二楼角落的位置。
阮惜玥没摘墨镜,穿着低调,长发虚虚地挽在脑后,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
她镇定自若地端坐在复古沙发上,叫来服务员点了杯蓝山。
其实,她很早便联系过阮淇研,奈何完全没有回音,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忙着引导舆论征讨她呢。
对方比约定的时间晚来了十分钟。
坐下后,更是毫不客气地将刚端上来的咖啡占为己有,抿过后嫌弃地皱眉,推至一旁。
“姐姐不在家好好养病,这么急切地想要见我?”
语气格外亲昵,任谁听来都像是普通亲姐妹会面,周遭的空气徒然生寒。
阮淇研双腿交叠,纯白色的小香风套装显得她精致优雅,妆容苍白的小脸扬起得意的笑,跟镜头里的虚弱状态判若两人。
阮惜玥毫不示弱,墨镜下的唇角微起讥笑:“你不也是,在医院住了这么久,我都差点相信你因为我而自·杀了。”
“难道不是事实?”
阮淇研手肘撑在木质桌面上,露出的左腕缠着厚厚的纱布。
她用指尖挑开,一圈一圈地解,动作缓慢,宛如凌迟,最后只剩下光洁无暇的皮肤。
哪有丁点受伤的痕迹。
“或者说是。”她话音一顿望向她,眉梢上挑,“我想让公众相信的事实。”
“阮淇研,你就这么恨我?”阮惜玥垂眸看了眼时间,心想着好戏差不多开场了,“是因为傅泊淮?”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更多原因了。
“呵。”阮淇研彻底卸下伪装,舒展地靠在沙发背上,“一个男人而已,还不足以让我惦记。”
被退婚时,她恨得牙痒痒,跨入名门的机会唾手可得,却又忽而成了泡影。
她成了他们婚姻的垫脚石,也成了整个S市上流圈的笑柄。
这些不甘在此刻说出便是露怯,她怎可能承认?
阮惜玥捻起一块方糖,掷进她面前的咖啡杯里,任由深褐色的液体溅出。
“那你之前联合蒋绮心,如今又闹这么一出,不会是大小姐的舒坦日子过够了,想试试重回泥潭的滋味吧?”
她语气淡漠平静,似是随口闲谈,墨镜下的双眸却顿时锋利起来,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皮肤和衣服通通遭殃,阮淇研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场,怔愣了一瞬。
徐婉明明说过她在家养病,精神状态近乎崩溃,而眼前锋芒毕露的模样让她莫名紧张起来。
“姐姐。”她长睫低垂掩去怯弱,拿起托盘里的餐巾纸,擦拭着手背上溅到的咖啡,“现在跌落泥潭的人是你吧?”
浸湿的纸被揉成团丢至一旁,阮淇研重新找回了傲气,想到她因为自己被肆意践踏,名声扫地,就止不住的开心。
阮淇研微微前倾,眼神得意地盯紧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刻意压低声音好心提醒:“小心咯,这里说不定就有义愤填膺的网友呢。”
阮惜玥嗤笑一声,冲服务员招招手,趁他过来的空档,开口:“清者自清,假话永远成不了真,就像你再怎么包装也上不了台面,喝不惯味道香醇的正品。”
“您好女士,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微微躬身,姿态礼貌绅士。
“一杯意式浓缩,再给我妹妹来杯苦瓜汁。”阮惜玥视线扫过对面微微僵硬的脸,一字一顿,“她,上,火。”
服务员在她们之间来回打量,总觉得有点眼熟,仅几秒便收回视线。
“好的女士,请稍等。”
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心慌。
阮淇研目光骤然变得冰冷,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拢紧,音调也不似刚刚那般胜券在握,有濒临失控的趋势。
“阮惜玥,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连傅泊淮的母亲都站在我这边,你以为他还护得了你吗?这么久了,那些传言依旧铺天盖地,他从未插手管过,这还不明显吗?”
她双目睁大,瞳仁里暗藏疯狂:“他已经对你懒得上心了。”
阮惜玥神色散漫,百无聊赖地挑拨着玻璃瓶里的小雏菊,看都没看她一眼:“你说得对,所以我这不是要落荒而逃了吗?”
听她这么说,阮淇研心底畅快了半分:“你本就不应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