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她心里却十分确定,就算今天他只是拿着一束花向她单膝跪地,她也不会拒绝。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喃喃说:“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沉默相拥里,他们没注意到,一旁的马路上,一辆黑色吉普车刚好开过。
倪清月坐在副驾驶,实在受不了安静,伸手打开车载音乐。
声音不小,许蓦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把音量调低。
自打倪清月上车,不论她问什么,许蓦都一言不发。
她越发生气,干脆也不理他。
音响里的歌曲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娓娓流淌。
就这样一直到倪清月家的楼下,他停车,却将车门锁住。
她觉得有意思,伸手将门把手上面的锁定开关轻轻一拨,车门就此打开。
她哈哈大笑,笑够了看见许蓦炭黑的脸色。
“你能不能有话就说啊?”她又把车门重新关好,还自己上了锁,认真地面向他,“我问你八百遍了,你为什么在外面坐着,不进酒吧找我?”
许蓦喉结动了下,终于开口:“我不想看见插足别人感情的人。”
倪清月皱起眉:“他没插足我们感情,是咱们俩分手我才和他在一起,我没出轨。”
他转脸看她,表情平静地问:“你的重点是在‘他不是第三者’,还是在‘你没出轨’?”
静静的对望里,倪清月明白许蓦的话外之音。
你究竟是在为他开脱,还是在保全我们的感情?
不等她回答,许蓦低头叹了口气,说:“那你们今后也是朋友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用力,指节发白。
倪清月翻下镜子整理头发,说:“算不上吧,我没有和前男友当朋友的兴趣。”
许蓦一顿,侧脸看她,眉头下压,鼻梁在脸上投下阴影。
“你说这种话会让别的前男友误会。”他说。
倪清月无辜地笑了下:“难道你只是拿我当朋友?”
车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她看着许蓦的脸,一字一顿:“许蓦,我还在生你气呢。”
他问:“生什么气?”
“你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出了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说分手?”她把早就尘封在心里的委屈悉数翻出来,也不顾他会不会觉得她翻旧账,太小气,“我和梵音交朋友你凭什么不乐意?说好来旭城找我玩你为什么反悔?吵架的时候,为什么一句话不说?!”
随着她的话,许蓦锋利的目光渐渐软和下来,黑色的眸子像深渊,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许久,他垂着头,说:“对不起。”
倪清月一拳砸在他肩膀上,声音高起来:“你总是这样!许蓦!你还会说别的吗?你是在破罐子破摔,还是真心实意道歉?”
许蓦任由她拳头锤过来,锤得他胸口直痛,也丝毫不往后躲。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知道我真的很对不起你,让你不开心……”
“我不要听这些——”她尖叫着打断,气得耳朵发红。
倪清月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气冲冲拿出来看,是和她一同进公司的男实习生,常对她献殷勤,她拒绝过几次,他还是孜孜不倦。
她接通,径直递到许蓦嘴边。
他摸不着头脑,看了眼陌生的名字,把手机放到耳边听了半晌,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
他看了她几眼,话反反复复地涌起,最后沉声问:“有什么事吗?月月在吃饭。”
那面果真挂了电话。
倪清月把手机装回来,小声嘀咕:“偶像剧里都是说去洗澡了、去睡觉了,到你这就是吃饭。”
许蓦一本正经:“那些说辞太暧昧,万一他不是什么好人,在背后编排你,人言可畏,没必要惹这些麻烦。”
她嫌弃地翻白眼,打开车门下了车。
许蓦在后面叫住她,声音有些紧张。
他说:“你别生我气了,这些错以后我都不会再犯。”
她转过头,问:“再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