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是黄雨时给元榛起的小名儿,顾名思义,是说元榛小时候很娇气。黄雨时以前数次收拾他,七成以上都是因为他的娇气,这个不吃那个不要,事儿事儿的。“阿娇”、“阿娇”,一度全家都这么叫,直到元榛上小学,在小伙伴的起哄下声嘶力竭地反对。
黄雨时这样软硬兼施地规劝着,转头扬声叫来助理,吩咐她:“你去休息室的斗柜里给我把降压药拿出来。”
越往林深去,植被越茂密,行车也越艰难。最前头向导的车停下来了,说是需要挪开几根倒下的枯树。元榛急于结束通话下车活动活动筋骨,无奈道:“你别装了,不到四十的人吃什么降压药?!行我都知道了。”
……
苟杞也在同时收到胡不语的信息了。胡不语当先哈哈哈哈哈,说“苟杞你的眼神根本就藏不住,我离开的时候还想,如果元哥没这个意思,你就来我这儿,我这儿都是跟你年龄相当可甜可咸的帅哥”。她胡言乱语表达完激越的心情,也同样交待苟杞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要刷社交媒体了。大约是怕苟杞压力过大,十分钟后胡不语又追发一条信息宽慰苟杞,说“元哥从业以来就只踏实拍戏,不混时尚圈,也不接什么高奢代言,只赚个片酬而已,爆恋情问题不大,他的粉丝都是墙头粉”。
苟杞正在阅读胡不语最后的这条微丨信,上头通知栏里跳出一条与元榛恋情相关的新的推送,且起的“震惊体”的标题——震惊!元榛疑似女友与新生代B姓小花高度撞脸!苟杞并不在乎B姓小花是谁,只是瞧一眼推送平台,露出迷惘的神色,至此她所知的各大社交平台一个不落了。
苟杞悻悻地正要滑动屏幕,手机被元榛抽走了。
“……没想看,是要删除这条推送。”苟杞解释道。
“没不信你,是要看清小胡有关于墙头粉的这条诬蔑信息。”元榛道。
“……”
“去下车做套广播体操活动活动,后面还俩小时路呢。”
“……”
5.
在向导的带领下一行人午后抵达原始森林腹地。导演年纪最大但精气神最足,到地儿一声令下,包括剧里的演员都开始帮忙卸车。之后一部分人在向导和护林员的帮助下安装营帐,一部分人安置机器。
大家在做事之余窃窃私语,并时不时向元榛和苟杞的方向投去探究的眼神,倒没有恶意,他们只是疑惑——
“两条热搜都爆了,公司却没有打假,这就是默认的意思吧?是吧?”
“我理智上觉得不打假就是默认,但你们说杀青以后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眼疾,我怎么就到现在都没看出来他们有情况?现在大家谈恋爱这么内敛的吗?”
“你要说是,苟杞几套平价衣服来回穿,作为当红演员的女朋友,过于朴素了;你要说不是,有几回我确实觉得元榛瞧着他这位助理的眼神炽热了些。”
“有人说爆料的营销号是星途养的,有没有可能,是朝歌要收集证据所以按兵不动?”
“你们有这八卦的功夫多楔几下钉子行不行,哪儿那么多废话,哪有可能是真的?!”
……
元榛被瞧得多了,不顾苟杞赧然的挣扎,直接向大家展示了长袖下正与苟杞牵在一起的手——向服装组的方向展示的时间稍微长了些。此举无声胜有声。于导指间用夹烟的方式夹着根棒棒糖吹了个响声震耳的口哨带头鼓掌。
“啊,我之前还说苟杞不能跟原来的胡不语比。胡不语性格开朗能言善道,入行才几年,都回去朝歌当执行经纪人了,再往上走可就是经纪人。苟杞虽然同样勤勤恳恳,但性格这么闷这么不随和,估计不转行的话,一辈子也只能当助理……”良久之后,有人撅屁丨股拖着道具大箱悲愤又羡慕地嘀嘀咕咕。
“呔,我居然还胆敢惋惜人家。我什么时候能有人家那样儿的好命。”满面倦容的姑娘正埋头苦干着,“叮——”收到一条微信,是她妈妈在斥责她做事情毛手毛脚忘了带驱蚊喷剂。
第二十四章 ……小姑娘说话太缺德了。
1.
元榛最开始并不打算让苟杞一起进原始森林,因为原始森林里生活条件可以想见的艰苦。但他夜里思来想去,总觉得把苟杞安排到哪里都不大放心,所以最后还是让她跟来了。
囿于林间路况,他们开的是辆特别紧凑的短轴B型房车,体积相当于一个稍微大点的面包车。苟杞跟他一起睡在房车里,陈霖则机动,有时候也将就睡在房车里,有时候则去剧务帐篷里蹭住。
原始森林里一切都能将就,就是上厕所不大方便。向导和护林员惯常的方式是挖个坑露天解决。由于此处植被茂密交错,只要找个伙伴远远守着,其实私密性还是没问题的。但是剧组里这些生长生活在钢筋水泥城市里的人不干。他们糟践完房车厕所里能用的水,怏怏围起个旱厕。
但是这匆匆围起的旱厕实在太味儿了,只两天后便只剩下宁可被熏死也绝不露天解决的女性演职人员使用。男性演职人员则逐渐奔放,包括怕鬼的元榛。毕竟鬼是虚构的,旱厕的臭味是客观存在的。
在原始森林里拍摄的第四天,苟杞与元榛闹起了别扭。
苟杞生理期在房车里休息时,听到有人在阴阳怪气大范围扫射,类似于“能混到一线的哪有干净的,甭管男的女的,不卖几回屁丨股绝计不行,这是这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潜丨规则”。
苟杞特别讨厌这种通过兜售自己逼仄的观点以彰显自己优越感和价值感的人,此外当前剧组里就有一位一线演员,所以那人大言不惭的是在内涵谁呢?
她皱眉睁开眼睛,也懒得起身扒窗去瞧说话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