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亲爸精彩的表演,就像某个有名的演员直播的脱口秀。
待他和妈说累了,我问我爸妈:“大嫂投资的三十万哪来的?”
“是你们自愿给的对吧?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的对吗?”
“凭什么你们的养老钱给大嫂?往后,你们养老拿什么养?”
“这么重要的事,你们不理我,不和我商量,生意做亏了,反过来埋怨我?你们讲道理吗?”
“分不分给我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你们老了我必须承担你们养老,可你们私下里把养老钱给了两个儿子,往后的日子怎么办?而且,我有权利知道你们这笔养老钱的出处,为什么瞒着我!”
“出事了,找我来了,一,不知道大嫂来我这做生意。知道的时候人家都准备开张了。”
“二,我不知道大嫂投资用的是你们的养老钱,而你们自己心甘情愿,还背着我,让我蒙在鼓里。”
“三,大嫂一切听从王美丽的,而且与王美丽合伙,我既不知情,我告诫过大嫂,人家根本不听我的!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大嫂是和王美丽合伙干的生意吧?”
“四,大嫂和王美丽卖假烟、假酒被人发现,人家客户都找她们退货。这样,连押假货带罚款,才造成了这个结局!”
“此事,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还害我差点进局子挨罚,这都是王美丽拿大嫂当枪使,出问题了,大嫂是负责人,那证照上白纸黑字写得明白,大嫂是经理,大嫂是投资人,出了问题都找大嫂,人家王美丽没投什么资,赚了和大嫂平分,赔了呢?怎么不平摊呢!”
“你们让三婶和王美丽忽悠吧,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被人家害了,还找我这个什么都不知情的打架又问责!”
爸低头不语,我知道他其实什么都明白,就是想找回面子,这件丢人现眼的事,要在族人面前,找个背锅的。
而且,在三婶和美丽以及大哥的暗示下,想把锅甩给我,再从我这儿把赔了的钱找回去!
自己的老爸,太了解他了。他觉得,我有今天,是他当年坚持让我上学有文化,才有了今天的一切。虽然他嘴上不说,却一直在做,而且,是逼我在做!
此事,只有爸清楚,也只有我明白!这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说教,也只有我和爸懂得。
江哲一直在听,一直在看,相信,他也完全明白。
我相信那句老话,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可是,生活中一些爹娘,一边吃着喝着这泼出的」水「,一面扬言不指望这泼出的」水"。老了还是要指儿子!
哪怕那儿子喝了这爹娘的血,要了爹娘的命,这种爹娘还会违心地说,还是儿子好!
都说爹娘偏向儿子不为过,但是,也要有底线呀!
妈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就又哭天又怨地了。
唉呀,我地个天那,我的棺材本呀,我以后拿什么养老啊!我地天那!
面对这揣着明白又装糊涂的、无道理可讲的父母及家人,我知道,只有远离!
第40章 艰难抉择
不知如今的老爸,何时变成了一个自私、胆怯、又倚老卖老的可怜之人。
看着这老少三口,小的一脸懵懂无辜,他看着这电影一样争吵的场景,不知道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能看懂和听懂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真怕这孩子随了大人,自私、胆怯,和外人是尿货一个,不会奋斗只知索取,对家人刁狠下作!
最看不惯爸和大哥大嫂遇事怨天怨人,除了我,谁也不敢惹,跟人家委屈求全加忍让,就是不从自身找原因,长志气、树自信!
看不惯一家人遇事不能勇敢地面对现实,不能正确地分析处理问题,更没有愿赌服输的胆量和勇气!
看不惯这一家人对来自外人的无理、刻薄、欺辱,除了忍让,不敢反驳,没有骨气!
更看不惯,一家人明知被三婶和王美丽忽悠、算计,却连与人家理论的勇气都没有。就是一群老鼠扛枪窝里横!
可反过来,一家人却把怨气,自己造成的责任和损失,强加给我,让我这个不知情的背锅侠随时背锅。
而且,自己造成的损失,关我何事?却不择手段让我赔偿。简直是岂有此理!
好怀念儿时的老爸,一个温和顾家又不嫌弃我的爸爸。
那时候的爸爸,风里来、雨里去,早出晚归,在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年月,爸爸能让我们吃饱饭,能让两个本该去生产队拉套干活挣工分的半大小子,努力地培养成有学历吃公粮的有学问的人。
爸爸靠着自己的那点电工技术,打着三份工,四份工,硬是给两个儿子盖起了两所砖瓦房,又给儿子们娶了媳妇,组建了在当时让人们羡慕的美满小家。
那时的爸爸脸上总是笑着的,满满的父爱,无声,却让我们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得到。
那时的爸爸永远也不觉得累,家里的大事小情,爸爸都是亲力亲为的因为有爸爸,别人不敢欺辱我们。
因为有爸爸,每一个新年,我们都有新衣穿。有香香的好吃的饭菜。
因为有爸爸,族人们不敢看不起,我那说话、做事不会圆滑的妈妈,还有脏兮兮的我自己。
是爸爸让我上学,学知识学文化,是爸爸的言行教会我努力、拼搏为了有个好生活。
是爸爸,第二次让我重返校园,捧起书本,享受了快乐的高中三年!
爸爸一个平头百姓,为了孩子们,做了他该做的一切。是我辜负了爸爸没能像哥哥们那样,考上理想的中专、大学。
噢!爸爸曾经是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是带病养老又养小的功臣。
爸爸在他人到中年时,也是屈指可数的能人。给年迈的爹娘养老送终,坚持带病打工挣钱培养儿女上学,不仅坚守孝道,更是为了让孩子们跳出农门,过上体面的生活。
打三份工也要让孩子们上学,再苦,也让孩子们学文化。这是我的一个农民爸爸的初衷。
难道,是学有所成的孩子让您失望?还是拼尽全力也没改变现有的生活?
是生活没有让您过成想象的模样?还是您真的累了,老了,向世俗了头?
此时,看着老爸因生病造成的后遗症,糖尿病神经性痉挛,震颤,那只拿着烟圈不停抖动的手,还有妈妈。
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又哈哈大笑,有些发呆、发迟,一会儿又比谁都明白的样子,我的心忽然好难过!泪,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
我检讨我自己,我回首我的小时候。
回忆爸爸、妈妈为了生计劳碌奔忙的点滴。
贫穷,让多少父母不堪重负?
贫穷,让多少亲情失了真情?
贫穷,又让多少可以学以为用的孩子无奈地放弃本该拥有的学业、工作和生活?
我怎能怪爸爸偏向儿子呢?天下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比自己强。
都希望自己的儿女,不论是上学、还是经商、又或者是种田,不管走哪条人间正道,父母们都想望子成龙!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今天的自己已为人母,没日没夜地拼搏,不正是步父母的后尘,为自己更为孩子,创建一个无忧无虑,舒心又幸福的家吗?
“爸,您老别愁了,妈,您也别哭了,只要您二老好好的,没有过不去的坎。”
“大嫂亏的那二十万,我替她还您吧。”
“大嫂只要没有什么大碍,慢慢调养,为了侄子回家有妈妈,再大的难,我也要承担!”
虽然一切与我无关,想想,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钱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挣,如果侄子没了妈妈,光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江哲没说反对,也没举手赞成。
江哲嘴上不说,心里也不痛快,这个我也明白。
只是,我真得不忍心,我的有病的爸,我有病的妈,我无辜的小侄子。
当亲情战胜了一切,为人父母体会了这一切,理解了父母「向儿不为过」的这句民俗的含义,我所有地怨恨、和不快都烟消云散。
苍老的爸爸,替大哥大嫂谢谢我,妈也是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泪水。
“爸、妈,自己一家人,老这么客气干嘛,往后的日子,二老自己照顾好自己,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送走爸妈我一边盯生意,一边还要为我没和江哲商量,就私自给爸钱的事而买单。
“江哲,我们谈谈吧。”
“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已经先斩后揍了吗?”
“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千错万错,大嫂的命差点没了,小侄子差点没妈了。”
“老爸老妈就差下跪了,我也气,我也恨,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再不伸把手,你让这老两口怎么办呢?”
“怎么办也不能拿咱这当银行,当提款机!”
面对江哲的质问,我也是无言以对。
我能说,你那按人头分得的一百万,你妈凭什么从你手上要走?我们欠你大哥的还是欠你二哥的?
你妈就上演了一出蛮不讲理的闹剧,我们就将一百万,白白地送给你两个正当壮年的哥哥,而人家却连一个谢字都没有!
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这没完没了的亲情大戏,让人纠结,别扭。
狠不下心来,又无可奈何。
第41章 又起波澜
江哲什么都明白,也知道自己当初婆婆对他下跪之后,听从母命,很无奈地把自己的一百万征地补偿款,拱手相让给两个哥哥,让自己在我面前有愧。
可是,我娘家这边无休止地今天有事要钱,明天有事拿钱,一拿还几万几十万的拿。真让江哲生气,我也是很理解他的。
我想和他说说心里话,想彼此安慰一下。可是,一连三天,除了吃饭,江哲根本不理我。
好长时间没见到王美丽了。
自从王美丽和大嫂做生意失败以后,大嫂自已承担偾务气得要自杀,吓得王美丽半年没感回老家。
我这里她也一直没露面。
这天中午,我把最后一车酒店需要的货物备好,让江哲给人家酒店送过去。
“倩菇,倩茹你又忙什么呢?”
抬头一看,是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王美丽。
啾她一眼,把车上的绳子拴好,让江哲开车送货。
“哎,倩茹,干嘛不理人呀。”
"你还真有脸来见我?没皮没脸的东西!““话可别说的这么难听,嘻嘻,这年头,脸皮厚那也是本事。你以为,就你受大累扛大个才叫本事吗?”
“哼!你没听见现在的流行语,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摸不着。”
“姑奶奶我吃得就是脸皮厚这碗饭!”
“真不要脸!”
“嗬,要脸?要脸赔的那二十万得我掏!”
“你要脸,你有钱,你就掏吧!”
我正要上前和王美丽对质,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驶过来停下,车窗摇下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有些秃顶,冲着王美丽招手,“宝贝,上车。”
「丑丫」。王美丽丢下一句废话,上车走人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知道这是王美丽又找的一个有钱的靠山。
我想不明白,挺漂亮的王美丽,为什么不找个有工作的又帅气的男人过日子呢?
而且,自己是名护士,很体面的工作,干嘛和这些比她爸我三伯小不了两岁的老男人混在一起,就图那几个钱吗?
此时,正是歌厅、舞厅盛行时期,歌舞厅和饭店越开越多。我的酒水百货批发生意也越做越好。
五年的时间,我还清了所有的外债,又付了五十万首付,买了人生中第一套属于自己的大产权的房子。
两年后,房本上虽然可以写夫妻的名字,我只写了江哲的名字。
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是一家之主,他又没有不良嗜好,一心一意围着这个家转,疼女儿,忙生意,对我娘家也挺好,理所当然地,门面、房子、往后的存款,我写得都是江哲的名字。
也许是心细的江哲被我的行为感动了,他又像从前那样,不多说,只是更努力地去干。
送货、装货、卸货,人手不够江哲就甩开膀子自己干。
别人家的男人,到了晚上,不是去歌舞厅,就是去酒店。
也许是过惯了穷日子,就算生活富裕了,江哲仍然不抽、不喝、不玩牌,除了送货,根本不沾那地方的边儿。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做为底层小人物,我们凭汗珠子砸脚面、靠诚信,赢得客户的信赖。才有今天这些慕名而来的新老客户。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你这儿累死累活的玩儿命做自己的生意,也不知招谁惹谁了,一个留着小胡子,胳膊上刺着青龙的年轻人,来到我的店面。
一进店,他说,老板,来包烟,红塔山。我递给小胡子,他点燃后,抽着烟,在我的门店转来转去,一会儿,他停下来说:“你这门店多少钱卖?”
“我说,我没想卖呀。”
小胡子说:“我就问你多少钱卖?”
“你什么意思?我不卖,我也没对外宣称想卖门店。”
小胡子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实话告诉你,这门店我看上了,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现你三天,五十万现金,连房子带货我都要了。”
小胡子说完,头也没回地出门上了一辆别克小轿车走了。
这大白天见鬼了吧?
这个有点黑老大式的人物。不,也不像黑老大,顶多是个小痞子。
只是,这没头没脑的一席话,让人别扭又啄么不透。
而且,我和江哲谁也不认识他,这个长着小胡子的年轻人什么来路?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想,我们实实在在做生意,除了吃亏,没得罪谁呀?和左邻右舍关系也是很好呀,我和江哲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第一天,平安过去,第二天没什么动静。
越是这样平静,我和江哲的心里越不安宁。
我和江哲商量,先给远在美国的恩师老板打个电话,听听恩师老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