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可给我想清楚了,这可是别人耍大牌留下的好活儿,我们趁机顶上去,那可就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想不想逆风翻盘了?”
她现在赶过去都不知道陆彦在不在,若是再磨蹭下去,那人的飞机都起飞了。
和三年前一样。
和三年前一样……
恐惧与惊慌围绕在心头,江照眠湿红的目光闪烁几下,她捏了捏小拳头,忽然开口,软甜声线紧绷:“对不起,李姐。”
李念白一愣,预感不妙:“什——”
一件外套猝然甩到了她脸上,视线顿时漆黑,心急如火的经纪人吓得大叫一声,转个身的功夫撞翻了一片摄影场地的架子和工具,现场乱作一团。
“娘了个腿,兔崽子跑了!”
*
江照眠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十一月冷风猎猎,呼呼往衣领里灌。
依稀间,她脸上一片湿热。
随手一抹,竟然没察觉到自己什么时候哭的。
一丝丝凉意在手背蔓延,今年的初雪竟然让她赶上了,细碎的雪花像是银白亮片,从漆黑夜幕中一片片随风飞下,在昏黄温柔的路灯照耀下闪闪发光。
往来的行人又惊又喜,纷纷惊叫:“下雪啦!”
唯有她满脸泪痕,打不到车,干脆一咬牙往游乐场跑去,好在距离不远,不多时就能到,急得晕头转向的小兔子还从路边买了朵花。
买完花,手机刚好没电,不能给陆彦打电话了。
此时,江照眠觉得自己这三年来真是毫无长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买花,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什么急什么。
陆彦那个狗男人,性格那么差,也就长得好看点身材好点有钱点……
走就走了。
可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啊……
她真的害怕。
一遇到他,自己就输了,完完全全溃不成军。
江照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空无一人的游乐园时,看了好几眼都并未瞧见陆彦的人影,泪痕风干的小脸神色恍惚而空白。
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凌乱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手中那支被冷风吹到只剩下廖廖三片花瓣的红玫瑰,整个人瞬间也蔫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映入眼帘。
江照眠迷茫抬起眼,便见漫天沸沸扬扬的细碎晶莹的雪花中,一袭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朝自己一步步走来,步伐坚定沉稳,冷峻的脸上神色淡淡,怀里似乎夹着一本书。
男人漆黑浓密的俊眉上都挂着浅淡雪花,发顶亦是如此,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游乐场梦幻般的灯光下,英挺好看的眉眼垂下,眸底映着她的身影。
他轻轻叫了一声:“小姐。”
望着陆彦的脸,她一时间忘了呼吸,脑中空空的,自然早就忘记自己是来取医院交还给她的物品了。
江照眠目光微颤,精致的小鼻尖红红的。
一开口,软糯的嗓音别扭得不像话,哼哼唧唧:“等很久吗?头上都白了,成老头子了……”
陆彦只是静静垂眸望着她。
江照眠有些烦躁地低头,伸出小爪子用力揉眼睛,欲盖弥彰地嘟哝起来。
“你是我的保镖,等等我有什么所谓?反正……”
话音却不可遏制地颤抖哽咽了起来,以至于后半句模糊到让人听不清。
“……反正,我都等你好几年了。”
陆彦动作轻而缓慢地握住了她冻僵的小手,指尖摸了摸花茎,深深眸底翻滚着异样的情绪:“给我的吗?”
江照眠猝然意识到,那朵花已经秃了。
像是犯了错一样,慌张地往背后收:“不是!”
谁知那人顺着她的动作,长臂顺势抱住了她,江照眠只觉自己瞬间陷入了一个充满清冽雪松香的温暖怀抱。
世界仿佛静止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