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贤哈哈一笑,“蕴藉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当然像我。”
“呃……”沈氏面上一红,“不正经。”
陈蕴贤笑着问,“我哪里不正经?”
“不跟你说。”沈氏倒了杯茶,优雅的喝了一口。
陈蕴贤道,“你这个月的月信,是不是还没来?”
闻言,沈氏一顿,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算算时间,似乎迟了好些日子了……”陈蕴贤笑着喝茶,“明日让秦太医来给你诊脉。”
沈氏想到前些日子的事,狠狠瞪他一眼,“朝儿都这么大了,像什么样子。”
非要生什么小的,陈英朝都十岁了,再过几年都能定亲了。
“这有什么?我姑妈不就比我父亲小了十岁?很正常。”陈蕴贤淡定的喝茶,“好些人家,当哥哥的年龄都能给弟弟当祖父了,这也不稀奇。”
沈氏说不过他,“就你歪理多。”
“这不是歪理,是事实,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陈蕴贤道。
沈氏噎住,“……”
当然是事实,尤其是那些勋贵家里,很常见。
夜里,陈蕴贤惦记着沈氏月信的事,怕她是有孕了,就没碰她。
次日一早,陈蕴贤赶早去上朝,下了朝他去了一趟太医院,找到秦太医,让他去一趟陈府,给他夫人诊脉。
于是,这日黛玉跟着沈氏一起料理内务的时候,就听说秦太医来了。
黛玉眉头微蹙,看着沈氏,“嫂嫂身体不舒服吗?”
沈氏想着昨日陈蕴贤说的话,面上一红,“就是请个平安脉,没什么事。”
第202章 二合一
秦太医被请进来,然后又送出去,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黛玉看着面颊绯红的沈氏,识趣的起身告辞,“我院儿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哦,那你回去吧。”沈氏起身送她出门。
回到明心院,黛玉本想去暖阁坐坐,可走到半路上,不由自主的来到陈蕴藉的书房。
陈蕴藉正在练字,见黛玉进来,搁下笔,“你不是去嫂嫂那儿帮着料理家务了吗?这么快就料理完了?”
“还没料理完……”黛玉摇摇头,在桌边坐下。
陈蕴藉在她身边坐下,“那你怎么回来了?”
“秦太医来了。”黛玉道。
陈蕴藉挑眉,“秦太医来做什么?”
“给嫂嫂诊平安脉。”
陈蕴藉闻言,道,“咱家是有请平安脉的规矩,但都是隔三个月全家一起请平安脉,上回请平安脉还是十二月中旬,下一次平安脉应该是下个月十五。”
“我在闺中的时候,娘家也有请平安脉,但都是半年一次,怎么家里是三个月一次?”黛玉觉得这个次数有些频繁了。
太医院的太医那都是给宫中贵人治病的,即便是当官,无权无势的人也请不到太医上门。
当然,陈家不在此列。
即便如此,每三个月请太医来请平安脉,也是有些频繁了。
“以前也是半年请一次平安脉,不过我嫂嫂怀第二胎的时候,差点没保住,就改了三个月请一次平安脉,这规矩也是我大哥改的。”陈蕴藉解释道。
黛玉道,“从前那些个贵女们惦记你哥哥,还真不是没有缘由的。”
“那是自然。”陈蕴藉道。
“话说回来,我家请平安脉的时候还没到,秦太医今日上门,怕是我哥哥叫来的,可是嫂嫂有什么不适?”
黛玉笑着道,“是好事。”
闻言,陈蕴藉挑眉,“有了?”
“你反应倒是快。”
“请太医上门诊脉,不是好事,就是坏事。既然是好事,那还用猜吗?”
“这倒也是。”
陈蕴藉喝了口茶,道,“我嫂嫂已经好几年没怀上了,突然有孕……”怕是有意为之。
“嫂嫂的月份尚浅,我们要不要准备礼物?”
陈蕴藉摇头,“这倒是不必,还不到送礼的时候。”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黛玉就起身准备走,“不打扰你练字了,我回去歇会儿。”
“那你去吧。”
黛玉回屋后,陈蕴藉继续练字,然后看书。
申时末刻,陈蕴贤来了明心院。
一听他大哥过来,陈蕴藉一点也不意外。
把人领到书房,陈蕴藉给他大哥倒了杯水,“大哥有事找我?”
“你嫂嫂有孕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细说了……”陈蕴贤喝了口茶,“再过一两月就要殿试,到时候你也没时间做糕点,你之前用灵水酿了一些养身的果酒,匀我两瓶就行。”
这种果酒,孕妇也可以喝。
每日一小杯,既能养身,还能缓解身体上带来的疲惫。
陈蕴藉笑道,“我去年还酿了不少桂花酒,大哥要不要也拿两瓶尝尝?”
“我送你的那两颗金桂你就拿来酿酒?”陈蕴贤笑道。
陈蕴藉道,“我不拿来酿酒,那桂花也是掉地上浪费了,何不物尽其用呢?”
“算你有道理。”陈蕴贤道。
陈蕴藉让人将酒取来,“这青梅酿的养身果酒虽然好,可不能多喝,小心补过头了。”
“我省的,行了,院儿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陈蕴贤起身告辞。
送了陈蕴贤回去,陈蕴藉就回了屋。
“听说大哥来了?”
陈蕴藉便将陈蕴贤的来意告诉她。
黛玉笑着道,“这果酒是替嫂嫂讨的吧?”
“嫂嫂头两胎,我每日都有做了糕点送去给她吃,胎象也一直稳固,生产的时候也没受罪。这一胎我恐怕就没那么多时间天天做糕点送去了。”陈蕴藉道。
黛玉道,“嫂嫂嫁到陈家,还真是享福来的。”
有夫君疼爱,公婆可亲,妯娌也都好相处,连弟弟们也这样敬爱。
说是掉到蜜罐里,一点也不为过。
“你这是夸自己呢?”陈蕴藉笑道。
黛玉不也是嫁到陈家来了?
陈蕴贤虽然不会做糕点给黛玉送来,但黛玉是他的妻子,单这一个身份,就能被陈蕴贤偏爱。
黛玉笑道,“我可没说。”
“早上我已经去信给邵宜年他们了,他们都回信说去,过两日就启程。”
黛玉闻言,便道,“那什么时候回京?”
“这还没去呢,你就惦记着回家啊?”陈蕴藉好笑。
“我就随口问问。”
陈蕴藉道,“三月十五放榜前回京。”
总不能到时候报喜的上门,他却不在家里吧?
展眼过了两日,陈蕴藉带着黛玉出门,在城门口与邵宜年他们汇合,然后一起往灵犀园去。
几人都是相熟的朋友姻亲,关系自然亲密。
黛玉跟陈莹莹、梁馨宜、祝盈静一块儿坐马车,陈蕴藉就跟邵宜年他们骑马跟在马车旁边说话。
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灵犀园。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灵犀园?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虽然都是陈蕴藉的朋友,但他们还真没来过灵犀园。
这灵犀园是送给黛玉的新婚之礼,陈蕴藉当然不会在送给黛玉之前,就让别人来看。
那些建园子的匠人不算在内。
“你们自己找喜欢的院子住下,这次怕要待一二十天,若是临时有事要回去,只管说,不必顾忌我。”陈蕴藉道。
“我没事。”邵宜年第一个举手示意。
祝盈静看他一眼,微笑不语。
邵宜年装作没看见,好不容易出门撒欢一回,当然要尽兴。
陈蕴藉笑着道,“你难得出来一回,让你玩个痛快,玩够了回去好好念书,不要辜负了人家。”
祝盈静看了陈蕴藉一眼,道,“邵宜年,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
邵宜年笑道,“我跟蕴藉当然不同,我要有他这个聪明的脑子,哪里还需要这样苦读?”
“就是没有这样的脑子,才要更用功。”祝盈静道,“我可听说了,陈蕴藉当年在书院的时候也是最用功的,你呢?整日里就知道听戏,自己不用功,就不要找借口了。”
邵宜年讪讪,“年少无知嘛。”
“好了好了,难得一起出来玩儿,就不要说这些了。”陈蕴藉笑着打圆场。
祝盈静收了声,“给蕴藉一个面子。”
“那就谢过嫂嫂了。”陈蕴藉笑道。
一群年轻人,在园子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几乎忘了时间。wwω.ЪiqíΚù.ИěT。
陈蕴藉这个灵犀园可弄了不少好玩儿的东西。
但大家最爱的,还是他从仓库取出来的麻将。
八个人,正好两桌。
在园子里待了十来天,三月初九众人就一块儿回京。
分别前,邵宜年等人还祝陈蕴藉高中。
然后毫不客气的拿走了一套麻将。
陈蕴藉跟黛玉一起坐马车回家,笑着道,“要不了多久,这麻将估计就要代替叶子牌,风靡整个京城了。”
黛玉道,“确实挺有趣,平日里拿来打发时间,还挺好用。”
“你闲着没事,也可以拉着母亲她们玩玩儿,有东西打发时间也好。”陈蕴藉道。
回家之后,黛玉果然带着麻将找人玩儿,一开始只是黛玉拉着沈氏,还有二房的唐氏,再加上几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轮着玩儿。
后来,连陈蕴藉的祖母也爱玩儿,陈蕴藉听说后,便一人送了一套麻将。
这东西仓库里多得是,放着还占空间,她们想玩儿,就送给他们。
三月十五,官差上门报喜,陈蕴藉高中会元。
陈蕴藉有钱,赏钱自然不会少,他准备了一箱铜钱,让下人在门口撒出去,让这些围观的百姓们沾沾喜气。
陈蕴藉如今已是连中五元,今年参加大比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带来威胁。
如无意外,陈蕴藉已是板上钉钉的新科状元。
虽然有陈蕴贤连中六元在先,可谁也不嫌弃多来几个。
而且,两个连中六元的是亲兄弟,更是罕见了。
陈蕴贤的功绩,才能都摆在这里。皇上当然也想看看,陈蕴藉又有什么才能。
四月殿试,只考一天,陈蕴藉没什么压力。
三日后放榜,太和殿传胪,陈蕴藉高中一甲头名,成了本朝第二个连中六元的状元。
陈蕴贤是十七岁连中六元,而陈蕴藉今年已经十九。
虽然没有打破他大哥的记录,但年未弱冠,连中六元,也是风光无限。
跨马游街时,陈蕴藉一马当先,苏州那个才子,被点了探花。
授官时,按照旧例,陈蕴藉要授予翰林院修撰之职,但陈蕴藉被破例,又另外给了个工部主事的职缺,秩正六品。
工部侍郎是陈蕴藉的大舅舅宋池,嫡亲的。
他身上虽然有两个职缺,但翰林院根本没什么事儿,他每日都去工部。
虽然他舅舅是工部侍郎,但也不会徇私。
到了月底,陈蕴藉被安排去了琉璃厂。
本朝其实是有琉璃厂的,只是琉璃厂的产出,实在感人。
他被要求管琉璃厂,一度让同僚们觉得他是得罪了自己的亲舅舅,被发配了。
被怀疑得罪了自己舅舅的陈蕴藉下午回到家里,直接去找他大哥。
“大哥,让我去管琉璃厂,是你的主意吧?”
陈蕴贤挑眉,“你以前不是说,要将那些洋人卖到境内的玻璃做出来吗?那就去试试,不行再换去都水清吏司。”
工部下属机构有不少,修造战船、渡船,都是由都水清吏司来管的。
陈蕴藉挑眉,“我知道了。”
“有信心吗?”陈蕴贤问道。
陈蕴藉笑道,“当然有。”
他这里可是有全套的玻璃配方,虽然纯度高的玻璃需要高温制作,可有些配方温度稍微低那么一点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陈蕴贤还以为陈蕴藉会诉苦,找他要人。
结果,并没有。
陈蕴藉第二天兴冲冲的就去了琉璃厂。
琉璃厂的这些匠人都是听命办事,陈蕴藉现在是他们的上官,陈蕴藉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办。
不到两个月,玻璃就做了出来。
有朝廷在背后撑着,琉璃厂的这些匠人都是熟手,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做不出来陈蕴藉就该去跳护城河了。
本以为陈蕴藉是被发配到琉璃厂的同僚们一听陈蕴藉将玻璃做了出来,都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海外玻璃制品流入朝廷境内,海外那些蛮夷靠着玻璃发家致富,一个个富得流油。
不是没人眼馋,可外头这些洋人将制作工艺瞒得死死的,根本就查不出来。
而自己摸索,也是个耗费时间和金钱的事。
工部不知道有多少人折在了琉璃厂这里,通常熬不过半年,就想办法外调去了地方上当土皇帝。
陈蕴藉是第一个将这块硬骨头啃下来的人。
对这种事,陈蕴藉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海外那些洋人掌握的配方,怕是还不如他手里的齐全。
他带着人制作出来的玻璃很通透,而且造价极低。
将成品和成本上奏之后,皇上惊喜之余,对那些海外的蛮人愈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