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云汐跟着女佣来到茶室,见曾兰正站在窗边,面前摆放着一盆开得鲜艳的红花。
她的手里拿着一根针管,管子里是红得刺目的粘稠液体。
猜到那液体是什么之后,云汐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双眸中迸射出破碎的光,那浓郁的悲伤,似要穿透人的灵魂。
“曾兰,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她想要冲过去夺下针管,可双手被两个佣人死死摁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那可是乐乐的血肉啊,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拿着她孩子的血施肥。
曾兰狞笑着,缓缓用力将管子里的血挤进了土壤之中。
“这是彼岸花,嗜血,我养了很多盆呢,就等着将你生的那贱种身上的血全部抽干来浇灌它们,所以别着急,咱们慢慢玩。”
云汐眼角淌下了两行清泪,隐隐透着红,她竟瞪裂了眼眶,生生流出了血泪。
“曾兰,我要杀了你。”
曾兰偏头看着她,讥笑道:“我现在可是盛家的嫡女,战氏的少夫人,就你这贱命,还奈何不得我。”
云汐双腿一软,顺着两个女佣的身体滑落,瘫坐在了地上。
是啊,现在曾兰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摇身一变成了盛家失散多年的掌上明珠,如今又得战司寒宠爱,她如何能杀得了她?
“我输了,我妥协了,曾兰,你放了我们母女吧,只要一离开战家,我立马带着乐乐远走他乡,此生不再踏入海城半步,战司寒我不要了,这里的一切我都不要了,只求你给我们母女一条生路。”
曾兰听罢,眼里泛起了算计的光。
云汐母女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她炸得尸骨无存,可在战家,她根本就没法下手弄死她们。
若她们逃出去,她便能派几个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她们永除后患。
“你真的甘心带着那贱种离开?”
云汐面如死灰的看着她,反问:“不带她离开,难道让她继续成为你的血袋子。不,是成为你养花的肥料么?”
曾兰从她眼里看到了决绝,看来这女人确实是去意已决。
“你发誓一逃出战家后就立马离开海城?”
第10章 扔池塘喂鱼
云汐死灰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希翼,连忙点头道:“我发誓,我一定会离开海城,永不回来。”
这个犹如炼狱一般的地方,她不敢再踏足半步。
曾兰勾唇一笑,“好,今晚我会打点好后门,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不然我会让你女儿做一辈子的血袋子,直到抽干血肉为止。”
“好!”
晚上……
云汐在曾兰的相助下成功离开了战氏公馆。
战司寒是在一个小时后收到消息的,当时他正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听完保镖的汇报后,他盛怒之下直接砸了正在通视频的笔记本。
那个贱人,她怎么敢?
看来他这几年对她太仁慈,以至于让她忘了自己是谁,曾经都做过什么。
“找,调派海城所有的人手地毯式搜索,要是寻不回那贱人跟那野种,你们通通都别回来了。”
“是……”
眼下是深冬,外面天寒地冻。
可书房里的温度比外面的气温还要冷上几分。
战司寒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坐在沙发上,冷硬的轮廓似冰封的刃,眼里流转着寒凉的暗芒。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能耐,跟他一起交过手的人都清楚,但凡是他看上的猎物,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云汐去找曾兰帮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逃不掉。
因为曾兰也不傻,不会明目张胆的派人掩云汐出逃而得罪战司寒。
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深夜狂奔,在战司寒派人所有人去追的情况下,结果可想而知。
她跟孩子,再次落入了战司寒的手中。
而等待她的,将是更惨烈的教训与折磨。
书房内……
两个保镖押着云汐走了进来。
“先生,人抓回来了。”
战司寒的视线落在了云汐身上,鹰眸里泛起了森冷的寒意。
“是我对你太仁慈,所以让你产生了错觉么?背叛了我一次,还想背叛我第二次不成?”
他的声音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云汐心底发寒,丝丝恐惧萦绕心头,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战先生,像我这种肮脏的女人,留在战家就是污你的眼,脏你的地,你发发慈悲,放了我们母女吧,乐乐今年都四岁了,可她还没读过一天书,难道你真的要毁了她的一辈子么?”
战司寒轻笑了起来。
他笑的时候其实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可怕,令人望而生寒。
“所以你逃还是为了那个孽障?我当初真不该大发慈悲将她留下,不过现在处理了也为时不晚。”
云汐听完他这番话后遍体发寒。
他什么意思?
什么叫「现在处理了也为时不晚」?
难道他要弄死乐乐不成?
想到这儿,她用力甩开了两个保镖,跌跌撞撞的扑到沙发上,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她死死揪着战司寒的裤腿,卑微哀求,“是我自己受不了这无尽的折辱,所以才想着逃跑,你别伤害乐乐,她够苦了,如果你实在生气,就弄死我,将我剁成渣了喂狗,别再折磨那个可怜的孩子了。”
战司寒唇角的笑意渐浓,出口的话,却冰冷无温,“将那野种扔进池塘喂鱼。”
第11章 挑断了脚筋
云汐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战司寒伸手拍了拍她僵硬的脸颊,然后对着门口的保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没听到我的话么,将那野种扔进池塘喂鱼。”
两保镖浑身一颤,眼里全都露出了惊骇之色。
战先生虽然冷血无情,手段残酷,但手上从未沾过小孩子的血,如今这是要打破一贯的规矩了么?
云汐总算是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了,下一秒,她挪动身体后退了两步,狠狠朝战司寒磕了两个响头。
“她不过是个生父不详的孽障,就不要脏了战先生的手,我求求你放过她吧,我愿替她去……”
「死」字还没说完,战司寒就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的脸色过分阴沉,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幕,乌云密布。
“你越是求情,我越容不下她,她的存在,只会加深你逃跑的念头,这样的祸害,留着也没用,还是将她扔去池塘喂鱼吧。”
云汐喉咙里一阵干涩,迫使着她剧烈咳嗽起来。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的掰开了战司寒掐着她脖子的手掌。
如今外面天寒地冻,别说扔进池塘了,就是让乐乐在外面跪上一个小时,她都会寒气入侵,以后体寒的毛病将会伴随她一辈子。
现在她还小,认为爸爸可以随意丢弃她,可等她长大后呢?
每当她想起自己受的那些折磨都是她亲生父亲给予的,她的心该有多痛?
不,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的世界被仇恨所充斥,而恨的人还是她的父亲。
眼角余光触及到茶几上的水果刀,云汐的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眼里划过决绝之色。
“如果战先生担心我还会逃,那很简单,我向你证明我逃不了就行了,等你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我希望你能放过我女儿。”
说完,她猛地伸手捞起桌上的水果刀,然后对着自己的脚筋戳去。
下一秒,鲜血四溅。
她的手法算不得好,甚至有些粗糙,被划开的血肉参差不齐,露出了森森白骨。
那是怎样的痛呢,像是在被凌迟一样,剔骨之刑原来是这种感觉。
云汐的脸惨白如纸,额头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滚滚而落,因为剧烈的疼痛,她浑身都在抽搐着。
饶是这样,她仍旧没有退缩之意,因为她一旦退了,最后受苦的是她女儿。
她哪能让她的孩子在这寒冬被人扔进池塘啊,那简直是要她的命。
白骨下一条条经脉若隐若现,她知道,一旦挑断了这些经脉,她的腿就彻底废了。
可她没得选。
刀落的瞬间,她承受不住那样彻骨的疼痛,「啊」的惨叫了起来。
血……流成河,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战司寒就那么坐着,一动也不动,目光落在地面那鲜红的血液上,鹰眸里流转着狂风暴雨。
这个女人,竟然为了那个野种废了自己的腿。
她竟然生生挑断了自己的脚筋,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残废。
第12章 恍如身处十八层地狱
「哐当」一声脆响,水果刀砸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云汐手上全是血,她用着沾满鲜血的手再次抓住了战司寒的裤腿。
“战先生,我已经毁了自己的脚,以后再也走不远了,乐乐也不会成为威胁,我求求你大发慈悲,不要伤害她。”
说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另外一条完好的腿上,咬着牙补充道:“如果您觉得一条不够,我可以再废一条。”
虽然她恐惧那样的疼痛,但比起女儿在寒气的折磨里落下病根,这些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战司寒一连说了六个好,抬脚狠狠踩在她被挑了脚筋的伤口上。
「啊」又是一道凄厉的惨叫,云汐疼得咬破了嘴唇,差点昏死过去。
可强大的意念硬是让她挺了过来,她要是就这么昏迷了,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战先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背叛了你,我罪无可恕,我死有余辜,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她承载着我所有的希望,求求你放她一条生路。”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太疼了,疼得她都说不出话了。
战司寒见她都被折磨成了这样还惦记着那个野种,刚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疯狂蔓延,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也不管云汐脚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直接将她拽起来,然后狠狠甩在了沙发上。
下一秒,他整个人笼罩而下,布料碎裂声在偌大的书房里炸裂开来。
云汐已经无力反抗了,只能任由着他疯狂肆虐。
他真的好狠,恨不得撕碎了她,让她疼到恍如身处十八层地狱。
可即便这样,她的唇角仍旧勾起了浅浅的笑容。
乐乐暂时应该没事了。
她不用死在自己亲生父亲手里了。
想到这儿,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无力承受着他的狂虐。
事后,战司寒像扔破布一样将她扔在了地上。
看看她白骨森森的脚腕,恨不得再狠狠来一次,直到将这女人弄死为止。
“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不老实,我绝不会轻饶了那野种。”
一场剔骨之刑,外加一场疯狂肆虐,已经彻底掏空了云汐的力气。
她想回应些什么,最后双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只要他不杀乐乐就好,她的世界也能彻底安静了。
好累,好痛,真想好好睡一觉。
战司寒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矜贵模样,懒懒地靠在沙发内,冷睨着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
她如果顺着他一点,不想着逃离,日子应该比现在好过多了。
“去请家庭医生过来。”
外面侯着的保镖应了一声是。
战司寒顺手捞起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径直朝外面走去。
……
隔壁别墅……
曾兰听说战司寒又要了云汐后,气得差点晕过去,砸了几十件尊贵古玩后才堪堪解气。
“少夫人,我怀疑云汐就是故意逃跑的,她越跑,战先生就越想将她禁锢在身边,您看她,如今顺利的住进了战先生的别墅,那儿可是连你都不能留宿的。”
第13章 我的孩子呢?死了
「啪」的一声巨响,曾兰在茶几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我说过,她若不离开海城,我就往死里折腾她女儿,如今她胆敢违约,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女佣凑到她耳边问:“不知少夫人可有想到什么良策?”
曾兰勾唇一笑,狠毒的光芒在她双眸中酝酿。
“明天设个局,好好收拾一下那个小贱种,我算是看明白了,即便虐她云汐千百遍,将她碎尸万段,也无法让她深刻入骨的痛,她的命根不在她自己身上,而在那小野种身上,我只要让那孽障痛了,云汐那贱人就会千倍万倍的痛。”
女佣笑着称赞道:“还是少夫人睿智,明白蛇打七寸的道理,咱们要想摧垮云汐的意志,就得先摧垮她的信念,而她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那个野种,只要那个野种死了,她也就没了活着的意义。”
曾兰冷冷一笑,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女佣听罢,比了个OK的手势。
“少夫人放心,我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
云汐从昏迷中疼醒了,睁眼的瞬间,看到两个女医生正在为她处理血肉模糊的脚腕。
陌生的环境,里面装潢奢靡,这不是她住了四年的下人房。
乐乐……
她挣扎想要坐起来,下一秒,肩膀被人死死给摁住了。
偏头间,对上了一双犹如恶魔般犀利幽冷的眸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战司寒紧抿着薄唇,手掌死死钉在她的肩膀上,似要碾碎她后背的脊梁骨。
“死了……”
他没动那孩子,可看到这女人如此在意那孽障,他心里就有无名的怒火肆意蔓延。
她不让他好过了,那她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