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荣华富贵的只有她们吗?
裘马声色、钟鸣鼎食的人,只是她们吗?!
凭什么只让她们去牺牲?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百姓,也就罢了,可牺牲她们是为了百姓吗?
是为了某些人的荣华富贵和自私。
大邺和大邺的百姓不过是借口罢了。
而她钦慕的人,光风霁月,举世无双,可那个人心中最在意的是天下大义,是家族,不是她。
只有真的守卫住大邺国门的裴将军,会告诉世人,公主也是大邺的一份子,大邺军不同意大邺的公主和亲。
哪怕此时此刻,朝中依旧为是否遣公主和亲而争论,父皇的态度也未明,但秦珈心中隐隐有一种直觉,她不会成为牺牲品。
秦琳约莫也是这样想。
“阑梦,你拿着我的令牌,出宫到金风玉露楼定一间雅间。”
“是,公主。”
至于五公主秦琳,秦珈没管,左右以她对裴将军的崇拜痴迷,肯定会想办法自己去的。
不过秦珈低估了战神和军队班师回朝的火热,阑梦根本没有订到金风玉露楼的雅间,正要再去别处订雅间时,恰巧碰到了燕王秦珣的人,这才没有再费力另寻他处。
“燕王殿下伤势未愈,不能和太子殿下以及朝臣们一同迎将士们,便在金风玉露楼订了雅间,想要亲眼看将士们回朝。”
“燕王府的人得知您也想要看,便请示了燕王殿下,燕王殿下邀请您明日到他的雅间。”
“阑梦知道燕王殿下的邀约不便推拒,便代您应下了。”
秦珈平时无事都是手不离诗集,此时诗集却端端正正地躺在旁边的小几上,闻言,点点头,“就去六哥的雅间,明日我再亲自道谢。”
第二日,秦珈依旧着了一身丝毫不低调的红色襦裙,预备出宫,不想和五公主在宫门口偶遇。
五公主在前,听说四公主在后面,停也未停,招呼都不打,径直出宫门。
秦珈也懒得搭理她,吩咐人该如何便如何,不必理会五公主。
但出宫门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初时还有些距离,渐渐却走到一处,偏偏最后还都停在了金风玉露楼前,外人看来恐怕都以为她们是一起出来的。
两人前后脚下马车,对视,五公主秦琳率先扭开头,提着襦裙踏进楼中,秦珈则是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后,便看向所处这条百稚宽的主街。
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这样的盛况,寻常也就上元节才有,而今全都是为了大邺的凯旋之师。
“娘子,街上人太多,可能会冲撞您,咱们进去吧?”
秦珈回头,提着裙摆踏入楼中。
楼梯上,一位蒙着面纱的妖娆女子袅娜地走下来,轻薄地面纱隐隐能透出右脸颊上的一抹嫣红,轮廓像是一朵艳丽的花,诱惑非常,教人想要一探究竟。
偶尔有小二侍女路过,都要停下来让路,再尊称一声“楼主”。
这便是金风玉露楼的管事了。
阑梦拦住她,询问:“这位娘子,问一下,申字一号雅间如何走?”
女子一双媚眼上下扫了一眼秦珈,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打量,声音娇滴滴似是能挤出水来,“呦,又来了一位贵人。”
阑梦皱眉,立时便当在公主身前,喝道:“对我家娘子放尊重些。”
那女子娇笑起来,也不在意阑梦的脸色越来越冷,染着红指甲的玉手微微一抬,手中的团扇指向二楼,“申字一号在二楼往南第三间,贵人可要云娘带路?”
阑梦冷硬地回道:“不必了。”
云娘丝毫不觉难看,眉眼笑意始终不减,微微侧身让开路。
秦珈目不斜视地踏上楼梯,随侍皆随在身后,派头便大的很。
云娘站在台阶下,轻摇团扇,一直瞧着她们的身影隐没在二楼申字一号雅间,眼神渐渐幽深。
而秦珈进入申字一号雅间,与燕王六哥躬身行礼,“六哥,几日不见,您的伤势可有好转?”
“不妨事,带着大夫呢。”
燕王秦珣今日着了一身玄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玉佩,靠在窗边侧坐,手里把玩一枚铜钱。
他身边有一瘦小的中年男子,面容平和,秦珣介绍道:“这是木军医。”
秦珈看向向她行礼的老大夫,客气地颔首回礼,随后向燕王道谢。
“小事罢了,不必太过在意。”秦珣侧头看她,问,“大公主和二公主也来了金风玉露楼,你可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