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家都说王员外一家都信佛……”逢喜沉吟犹豫,她心里也觉得不对劲儿,一个善良信佛之家,却处处是杀孽。
萧琢歪头看她一眼:“所以人们口口称赞的,也不一定真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人人抨击的,也未必不堪。
逢喜点点头,心想这些有钱人的向佛之心也不是很真诚。
两个人优哉游哉往回走,路上有卖糖画的,逢喜见时间也不是很赶,于是停下来,买两个糖画。
摊主很热情:“娘子,要什么图案的?”
逢喜想了想,指着架子上的老虎和兔子:“各要一个。”
“好嘞。”摊主手指翻飞,飞快将糖画画得栩栩如生。
他一边画一边同逢喜说:“这天儿也不早了,小娘子年纪轻轻的,晚上还是不要多在镇子里转。”
逢喜接过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糖画,将它递给了萧琢:“你吃。”
然后问那摊主:“为什么?”
摊主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您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这么说吧,凉水镇可邪乎着呢,好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在凉水镇晚上走着走着就再也不见了。”
“所以从黄昏开始,镇子上就鲜少有年轻姑娘走动了,我劝您啊安全起见,还是早点回去。”
萧琢咬了一口糖画,将兔子的尾巴咬掉了,嘎嘣脆。
逢喜接过来那只老虎的,问:“那就没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摊主摇头叹气:“十几年了,别说衙门的人,就连大理寺的人都来过,愣是没什么头绪。上上次,还有一位富商千金路过凉水镇,结果也失踪了。”
“但是因为人人都警惕起来,所以这些年鲜少有姑娘失踪,所以大家也就约定俗成,晚上不出门就是了。”
逢喜眉头皱在一起,怎么能半点头绪都没有呢?
若不是陈帮工的案子时间紧,她定要留下来查探一番。
萧琢在她出神期间,已经将自己的兔子吃完了,他目光盯在逢喜的老虎身上。
那晶莹剔透的光泽,简直令人垂涎。
他将胸前的发丝甩到身后,然后悄咪咪地微微弯腰,就着逢喜的手,将她手里的大老虎咬了一口。
“你不吃?不吃给我吧。”
逢喜气得捶了他一下,他干脆就顺势将这只老虎纳入自己囊中。
逢喜也没再买一只,然后气鼓鼓往王家走。
王家,此刻那位外邦的商人正坐在冯夫人对面。
也不知道他又说了些什么,冯夫人突然弹起来尖叫道:“你疯了!我只说试试而已!”
那外邦人隐隐透着墨绿的瞳孔,闪动着阴鸷的光,用字正腔圆的中原话说道:“冯夫人就是没有你的丈夫有魄力,若是冯夫人不愿意,那我们这些年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
冯夫人的神色开始犹豫。
他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神情倨傲。
他撒拜尼用神明起誓,这个愚蠢的女人一定会同意,毕竟她是真的愚蠢。
哦,瞧瞧他在说什么鬼话,怎么能这么说一位女士呢?
“我相信以王员外多年的经营,是不会有人怀疑到你们头上的。”撒拜尼继续怂恿道,“相信王员外也不愿意一出大狱,就得知他失去了一位多年合作好友的噩耗吧?”
冯夫人咬了咬牙,终于硬着头皮点头:“那好吧,我只做这一次。”
以往这种事情都是王员外来做,她只要负责管理好账务就好,她哪里真的做过?
王双娥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虽是震惊但又在意料之中。
她提着裙子,快步走出去,到大门的时候,与心不在焉的逢喜撞了个满怀。
逢喜顺手将她扶住,问:“没事吧?”
王双娥刚想说话,一个侍女便追赶了过来,一把扼住王双娥的胳膊,“娘子怎么跑这儿来了?叫夫人好找。”
说着便将她往府里拽。
逢喜见着那双含泪又哀怨的眼睛缓缓远离,将手中突然被塞入的纸条在萧琢手心里点了点。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查看过四周后,逢喜才将那张纸展开。
一张宣纸,上面是用笔画裁剪粘贴成的两个字,每一笔看起来都取自一个不同的字,费尽心力地拼凑出一个信息——“快跑。”
“这王家,果然有点古怪。”萧琢轻声嘀咕了一句。